林字湾不见了。夏约如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坐在餐桌上,桌上的菜是小份,饭碗、筷只有一人份。她的对面无人,椅子靠背贴着桌边,夏约如抬腿,将一只脚放到对面的椅子上。林字湾的位置的后面有一副画,明亮、温柔。夏约如满意它所在的位置,曾怨林字湾的上半身太高了,挡住了画,让她吃饭都少了兴致。林字湾失笑说:“这也怪我?”现在能看清了,看到底部洇上的点点桃花汁,那是平时林字湾肩膀挡住的部分。夏约如蛮横地说:“当然怪你!”林字湾很无奈。有时夏约如闹起脾气,偏要看整幅画,又不许林字湾挪位置,林字湾只好歪着身子吃完一顿饭。夏约如突然想林字湾了,想他坚持着并不舒畅的姿势,别扭地狼狈地,只为图自己欢心。那时,一顿饭的功夫,他的腰为此疼了好几天,那几天他经常性扶腰。以前他是没有扶腰的习惯,在此之后,腰好了之后,他仍时不时撑扶腰。夏约如吃了半碗饭,放下了筷子,上楼。她从楼梯走,一级一级地走。她去了书房,去了电竞房,去了等等与林字湾有关的房间。林字湾都不在。在楼上没有找到,夏约如折回一楼和地下室,不见林字湾的身形。夏约如松开把手,心中不是滋味,莫名胆颤。她想要去院子里看看。门大敞,天阴黑。夏约如奔着外面走。佣人说:“夏小姐,要吃水果吗?”夏约如停住,转身面向她,说:“好,我待会来拿。”说完转身欲走。佣人说:“想吃什么水果呢?阿姨买了许多,夏小姐来挑挑吧。”夏约如面向她,说:“随便切吧。”说完,她等了几秒,见佣人闭着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扭身要走。“夏小姐——”
夏约如回身,盯她。佣人顿了顿,说:“来看看吧,有好几样是您喜欢的呢,来看看今天您想吃哪样。”夏约如看她。佣人站得挺直,面带微笑,手交叉于身前。半晌,无一变化。夏约如哽住了,喉结的异物不能上不能下,难受极了。夏约如咬牙走了。她上电梯,余光望见佣人微笑着面朝她。撇开目光,夏约如重重摁上关门键。夏约如拿起手机,给林字湾打去电话。听了数不清的忙音,才听到林字湾的声音:“喂?吃过饭了吗?”夏约如说:“你在哪里?”“在外面呢,晚上可能不回去了。”“你在哪儿?”“汪楚延家里。他约我来。”“几点回来。”“很晚吧,可能要明天早上,不用等我——”“我等你。”夏约如打断了林字湾的话。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打算听林字湾的反应。夏约如在卧室等到凌晨,林字湾姗姗而来。他一面朝夏约如走来,一面脱外套,解领带,说:“困了?眼睛都睁不圆了,还不睡觉?”夏约如没有接着林字湾的话,反而问道:“你穿得这么正式去汪楚延家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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