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幕微垂的景se之故,使她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和夫君相处的点滴──
曾经,他们并肩站在檐廊上,抬头看着满天星斗,他为她簪上了一支镶有珍珠的簪子,只因为自己说过,那星斗有如珍珠,而他认为,在所有的珠宝当中,唯有珍珠能代表他对她的情。
曾经,他们俩在月光之下,举杯对饮,谈论着孩子们的成长,她为他布菜倒酒,他为她别发,两人间的眼神交流,自有情意流出,毋需多言,彼此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曾经……
再多的曾经,终究还是唤不回那已然逝去的依靠,甜蜜中充满着ai意的回忆,随着ai人的逝去,顿时成了梦幻泡影;高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只能依靠男人才能过活的nv人,且由於夫君的年纪b自己要大上许多,因此,总有一天,她必须一个人坚强地面临所谓的生离si别,可是,无论怎样,她始终没有想到的是,与夫君永远离别的日子,竟然会这样快就到来,快得让她措手不及,也快得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就算之前他们有再多的行动安排,最终还是让她深陷於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叩!叩!叩!】
就在高氏抬手抹去那残留於眼角的泪光,准备自床上起身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不多不少,恰好三声,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一nv子的询问声。
「小姑子,你醒了吗?」
语气中带有着浓浓的担忧,可能是因为早上看自家婆母和小姑子哭得如此伤心,加之担心小姑子刚归家,对环境可能还暂时不熟悉的关系,深怕她趁人不注意之时,又开始哭了起来,於是,趁着晚饭之前,鲜于氏领着数名侍nv来到了後院厢房,先将无忌和无忧两兄妹唤醒,打理整齐後,便领着侍nv前往高氏所在的厢房,敲门:
「我能进去吗?」
「……是嫂子啊!请进来吧!」
将残泪抹去後,高氏便如此对站在门外的鲜于氏回道,同时自床上坐起身来,随手整理好衾被,别好落下的发丝,尽可能的不想让门外之人看出自己哭过,可惜的是,因为忽略了某一点之故,她方才又哭过一小会儿的事,还是被人给察觉到了。
「小姑子……你刚刚又哭过了,对吧?」
看着那浮现在眼眶及眼角处的淡红,鲜于氏只觉得很是不忍心,但见她将高氏自床上扶起,带到妆台前,伸手取下了那别在高氏发髻上的木簪,接过侍nv递来的梳子,边为高氏梳头边说:
「娘一定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小观音婢兄妹俩肯定也是,可你这样子出去,难保他们不会问起啊!」
固然夫君的离去,是件让人深感悲伤的事,但也不能整日家的哭个不停啊!不光是看到的人会心疼,眼睛也会因为哭多了而不舒服的,严重点甚至还会影响到个人的jg气神,而jg气神一旦不佳,人就很容易生病……
鲜于氏一面絮絮叨叨的劝慰着,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那头乌黑长发挽了个单髻,重新簪上木簪後,便唤侍nv为高氏更衣,当然,衣服的颜se和样式都很朴素无华,毕竟现在高氏还处於守丧期间,依照传统,是不能穿着样式华贵、se彩鲜yan之服饰的,偏却其所带回来的,以及之前送回来的衣物,明显都不合这个传统,所以,在得知高氏母子三人即将归家的前几天,鲜于氏便将家中善nv红的侍nv仆妇通通召集起来,赶紧赶慢地帮三人各制作了三至四身的素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说是以防万一,可实际上,鲜于氏心里其实很清楚,依照她过去所听到的传闻来看,长孙家的某人,怕是怎样也不会给高氏她们准备这些素服的时间,那人甚至还巴不得其他跟他有血缘的人都si了,这样他就可以凭着继承到的大量财富,尽情的花天酒地,如此这般x格恶劣的人,又怎麽可能会去遵守传统呢?能够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不错了。
也不知道鲜于氏到底是有先见之明,还是第六感特别强烈,总而言之,某人日後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竟藉着无忧的不计前嫌!?,横行霸道,最终还与人密谋,意图谋反被阻,其他谋反者皆因罪而被处si,某人则是因为无忧的求情,最终被判以流刑,流放到离长安两千多里外的巂州,不过,这些都是後话。
待高氏整理完毕之後,两姑嫂便连同那几位前来协助的侍nv,一起出了房门,此时无忧与无忌两兄妹已然整装完毕,静静地在檐廊上等候自家娘亲。
与高氏一样,因为处於服丧期间,所以此二兄妹的穿着,亦以素se为主,就连用以绑缚头发的丝带也都是以白se为主,如此一看,很明显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鲜于氏特地准备的,不然一般人家里,哪里可能会有那麽多素se且合她们身材的衣裳,毕竟,高家在她们回来之前,也就只有一个年约三岁的孩子,换言之,自家孩子身上的衣服,绝对是这段日子里嫂子请人,甚至是自己做的……
如是细想了一下,对鲜于氏这个嫂子,高氏自然是更加的感激,毕竟她是出嫁nv,按理而论,若不是被休妻,基本上是不得返回娘家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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