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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着T了()(2 / 8)

没有任何深交的必要。

他举着烛台的手腕忽地一颤,“是儿臣。”

“儿臣久居太液殿,很久不曾见人,这次……皇兄……”

吞吞吐吐的,迟迟不敢将那个字剥出来,六皇子索性便含糊地跳过,“他是儿臣亲生的兄长,虽不常相见,还是有一份亲厚的骨血亲情。本来儿臣不该擅出太液殿,是昨夜里父皇开恩,准许儿臣前来祭扫。”

徽音惊讶地朝外环顾一圈,见是熟悉的地方没错,又转去端详他的脸,“怎么来了这里?”

这只是一处小小的花苑,平素冷清非常,只有晏同春偶尔会来这里。而她此刻前来,也不过是进不去东宫,这才借此悼念逝去的情人,外加散散心。

听到这样的话,他略微羞涩地笑了。似是觉着这样不好,复又压了压嘴角,做出哀伤的模样来。

竹帘垂下,少年美丽的脸容映在连天雪色中,便有了冰凉的韵味。他俯了俯身,将手中托举的烛台往外一扫,温声道,“哥哥种的花在这里。”

“比起那个冷冰冰的东宫,我想,他其实更喜欢这里。那里交游往来太吵了,我想在这里为他祭扫。”

垂铃绵延在廊桥的两端,廊外无处落脚的雪花落在闪动的火光上,眨眼便融化得没有了踪迹。

徽音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确实如此,不然她也不会来这里了。

“母后,”谁想他居然还敢得寸进尺,潋滟的眼波锁住了面前陷入沉默的徽音,“……您能陪陪我吗?”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先帝膝下子嗣不丰,晏同春薨后,便只剩下太液殿里被幽禁的晏岐。

他似乎极不待见这个生母不详的小儿子,丢置冷宫十四年不管不问。

徽音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甚至从未听人提及过宫里还有个六皇子。她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何仇隙,从那之后若是得闲,也不乏在心中恶毒地推想——兴许晏岐不是他的种呢?

元朔十二年夏,先太子薨了刚没一年,先帝晏驾。

先帝临终前秘召重臣,向柳冲、谢太玄、慕容鹤等人托以治国重任,令几位素有王佐之才的顾命大臣摄政,辅弼晏岐称尊。

晏岐时值舞勺之年,又刚从冷宫出来不久,遇事动辄提心吊胆。被柳太傅训斥得多了,便时常跑到慈宁宫求见徽音,伏在她膝上呜咽。

徽音其实也不待见他,不过到底是皇帝,不能总是拂了他面子。

还要好声好气地哄着疼着,不能打也不能骂,十次里有三次破格让他歇在偏殿。

就这样糊涂地过了四年,眼看晏岐都要加冠了,前朝那几个才开始还政。

自古以来,顾命大臣伴随着帝王交接时出现,明明只是奉行先帝的临终遗命,往往却要牵扯无数人卷入斗争的洪流,鲜有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

对此,徽音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腻烦。朝廷里无数惊涛骇浪因君臣之间权力的角逐与交割而起,这几年的遂心如意,滋养了底下人不臣的野心。

她看得透彻,一双眼睛照着凉沁沁的幽光,笔直地射进晏岐的心窝里。

心口空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留不住,只有秋风幽怨地盘桓。晏岐按了按胸膛,他能在朝廷里将权术玩弄得十荡十决,可是在她面前,他还是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每到这个时候,除了无处所说的难堪,他更会怨恨那个阴魂不散的晏同春。

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像贱狗一样黏上母后,不行、绝对不行……

——她只能喜欢我。

晏岐抓紧了她的裙角,声调低哑地喃喃,“徽音。”

“徽音也是你能叫的?”徽音无语,心道柳冲这厮怎么教的孩子,“你得叫我母后。”

“你昨夜召见了耶律炽?”

他轻声问,然后站起身来,大约是没怎么练过外功,身姿虽然算得上英挺卓然,却没什么令人胆寒的气势。

这身华美的袍子皱襞累累,广袖在风中轻拂,如同一对张开的羽翅,无形中裹挟着阴鸷的味道。晏岐形如一只踮步而行的狼虎,慢慢地、慢慢地逼向她。

看得出来,他真是长大了。

她下意识向后靠,心中浮出莫名的危机感,面上神色却很玩味,“是又怎么样?”

“要把我拖去陪你那死了……嗯……”徽音顿了顿,掐指一算,“死了四年的爹殉葬?”

好险,差点脱口而出十年。

“怎么会呢?”晏岐偏过头,望向记忆里皇陵的方向,干净的声线里含着讥诮,清澈之下掩映着森森的恶意,“他那样的人,怎么配让你殉葬。”

面对徽音,他总是维持着面上那副纯良的假象。

因为她喜欢善良的人——最好的例子,就是晏同春。

有时候他也想问上天,为什么他和哥哥流着一样的血,命轨却截然不同?

在太液殿无人问津的那十四年里,在数不尽的凌辱欺侮里,他早就已经疲乏得不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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