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光的蛆虫,永远只有被抛弃的命。
我缩着脖子,思绪逐渐拉回,望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
回不去了,我想,回去了也会被扔掉。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可怖,冷漠。
除了没有了所谓的家之外,被丢弃的日子和从前其实没有多大区别。我依旧靠捡垃圾为食,偶尔还会有来自所谓大人的施舍,有的时候是一块,有的时候是五块。
但这些钱往往都进不去我的口袋,总会有人想法子从我这拿走他们。
不过,也无所谓,够我活下去就行,多少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一天我依旧和往常一样,蹲在街边,身上穿着被抛弃那天穿的破烂衣裳,现在已经脏得不能看了。
我缩在路边的角落里,低着头,只是发呆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破碗。
说起来这个碗的前主人是昨些日子同我说过几句话的人的宝贝。
我记得他是个男孩子,比我矮,很瘦,眼上的位置有一块同我类似的疤。
他说,那个疤是他在小时候被爹妈用开水烫的。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总会下意识的去摸我脸上的胎记。可那天他告诉我,我眼睛上的那块胎记很好看,是春天里的蝴蝶。
我记得他说的这些话,也是难得开心,毕竟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
可是最近他不见了,只剩这么个破碗躺在他几天前坐过的地方。听别的人说,他是被家里人接走享福去了。
我愣愣地想,原来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之后的日子我依旧是一个人,街边同我一起乞讨的孩子看见我脸上的丑陋胎记,都会选择性地离我远远的。
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直到有一天中午,我在垃圾桶边上见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花狗。
它的一条腿被打断了,我把它抱起来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的它还下意识地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我只是觉得它可怜,像我一样,被丢掉了,是没人要的东西。
意外的是,在我的照料下它居然活了下来。半个月后已经能够像样走路了。
我很开心,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加加”。
我会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省钱买杯牛奶,我知道它很喜欢这个。
有了加加的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乐,我和它相依为命,把彼此当做唯一的慰藉。
我偶尔会抱着它说话,但很多时候,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同他说些什么,总觉得像我这样贫瘠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絮絮叨叨和它说话的时刻我已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但总觉得,手心里温热的触感一直都在。
我以为日子会像这样一直下去,可是老天对我好像从来都是那么不公平。
你说,是不是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这么痛苦?
这天,加加同往常一样外出觅食,我很放心,因为中午之前无论有没有找到吃的它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今天,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我依旧没有看到“回家”的影子。
我从中午就开始找了,一下午的时间,我翻遍了所有它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看见它。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我还是没有找到它。
加加不见了,它回不来了,我难道又被抛弃了吗?
我没有哭,只是蹲在我和加加平时睡觉的角落继续等待,我不愿也不想相信自己再次被抛弃的事实。
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我似乎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
“汪……汪……”黑暗中好像有人舔我的手心,我一颤,以为是幻觉。直到我借着不远处路灯下的微弱灯光看清是加加的时候,我才知道,它真的回来了。
我轻轻抱起了它,却发现,它的侧腹有源源不断的东西流了出来。
我慌忙走到路灯下,才发现加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原本黄白相间的毛发如今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不止一处,还有脖子那块,被划出了一到长长的口子,血正一滴一滴溅在路面上。
我仿佛听到自己心死的声音。
早上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明明还舔了舔我的手心告诉别担心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这种程度的伤口还能活吗?“回家”是怎么走回来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找医生。小时候听那个女人说过,去诊所帮她买药,吃了药病就好了。
看医生就好了。
我慌不择路,不知道跑了多久,灯光明明灭灭,晃得我眼睛生疼。
头昏胀胀的,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终于在拐角处,我看到了熟悉的标志。我冲了进去,找到了穿着白大褂的人。
因为太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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