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不管阳间事。三合部门都没有发现道盟里有人在做手脚,地府就更管不了了。”黎锦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明白为什么地府的阴差一定要设计司徒建兰去趟这趟浑水了。他们应该早就发现道盟里有内应这件事了,但因为执法权所限,他们不能轻易地干涉道盟,只能间接地引入一个司徒建兰这个变因,引导司徒建兰或者三合部门去发现道盟内部存在的问题。“还真是操心……”这明明不是他们职权范围的事情。
司徒建兰因为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而疑惑:“什么?”“没事。”黎锦秀遮掩了过去,“我是说,三合部门的人要操心的事情真多。”司徒建兰认同地点了点头。两天后,黎锦秀出院回家,司徒建兰见他没什么大碍了,便告辞回道门修行。徐喻和尹朴声不放心,想要请司徒建兰给黎锦秀再物色一个合适的道士先生,黎锦秀却拒绝了。因为伊青不仅把金子烛偷走的那一角魂还给了他,还为他固了魂,现在的黎锦秀无论是躯壳还是魂魄都十分健康,很难再离魂或者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就锦秀现在这个体格,有什么事再联络我们也完全来得及。”司徒建兰拍着胸脯的保证让徐喻两人放心了不少,后来也正如他所说,黎锦秀再也没有莫名其妙地晕倒或者中邪,于是徐喻便不再考虑请道士跟着黎锦秀这件事。黎锦秀在家休养了小半个月,又回了集团上班。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那么自虐地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工作塞满,而是分了一部分的时间给自己最爱的园艺和花艺,还重新开始给徐喻和尹朴声送自己插好的瓶花——这是黎锦秀从前经常做的事情。而且,黎锦秀开始主动吃药了。徐喻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或许有一天,黎锦秀就会彻底好起来。于是,她向灵霄正道的主持泓均道长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感谢对方跟黎锦秀说了那些话,那些可能并不真实却善意的谎言。尹莘回天上做童子了,黎锦秀真的相信这个说辞了吗?泓均不知道。他见过许多执念深重的人,他们即便身在福中却依旧心间地狱,黎锦秀是如此,徐喻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他的谎言与沉默能让两人稍有慰藉,那么也是善事一桩。因而,泓均道长最后只是道了几句慈悲。黎锦秀并不知道徐喻与泓均道长之间的联系,但他的确试图开始挽救自己——虽然说起来有些矫情。不过不是因为他得知尹莘不存在了,而是因为他的家人,尤其是徐喻。黎锦秀见过太多次她默默守在自己床边的模样,徐喻从来不会当着他的面哭泣,可他再也不想让她担心了。只是治病的过程比较慢。因为抑郁没有开关,不是你不想见到它就能轻松地将它关上,生理上的情绪低落和自杀冲动始终存在,它们时不时就会钻出来浸染整个世界。但是——夜晚的卧室里,黎锦秀看向自己手中那块温润圆滑的玉玦,那是伊青刚刚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伊青日后来救他的信物。阎王都不收他,他怎么死呢?黎锦秀微微一笑,对伊青说道:“谢谢你,大人。”伊青道:“不必客气,那我先走了。”“等一下。”黎锦秀却突然喊住了他。伊青问:“还有什么事吗?”黎锦秀想问他司徒建兰的事,但欲言又止,最后只问道:“金子烛和沉抟怎么样了?”伊青道:“他们被判入地狱受刑,两殿司还在做最后的复核。”“金子烛……说的那些关于魂魄的猜测,有道理吗?”黎锦秀又问。伊青沉默片刻,说道:“都是邪说歪理。”黎锦秀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伊青颔首,随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三合部门的执行主任陈北从梦中醒来。他恍恍惚惚地坐起身,伸手按着了自己的额角,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这是真的吗?”“老陈,不睡觉干嘛啊……”他的妻子毕露白在半梦半醒间给了他一巴掌,“睡觉行不行?”陈北抓着她的手,着急地说道:“不是,老婆,刚刚地藏王菩萨给我托梦了。”毕露白这下彻底醒了:“什么?有什么事吗?”“菩萨指定了一个三合的代理名额,我是说,指定了一个人。”陈北道。毕露白瞪大了眼睛:“什么?”“还能指定吗?”“什么人?”陈北清晰地回忆起那个人的名字:“黎锦秀,二十六岁,首都人。”毕露白思考了一下,语气笃定地说:“这个年轻人肯定修为高深、法术高强。”“不,他就是个普通人。”陈北笑不出来。毕露白疑惑:“啊?”普通人来三合做代理?他有几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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