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好像又陷入了头脑风暴中。“大概二十分钟能到家。”纪寒看了眼路况,“餐点已按你以前的食谱准备好了,有其他想吃的吗?”她摇摇头:“谢谢,那些就够了。”“好。”纪寒的公寓位于曼哈顿,正对着中央公园,由于层数很高,可以将中央公园整个纳入眼底。终于离开医院的白露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脸色发白地退了回来。该死!她从楼上掉下来后,可能潜意识里会怕高!纪寒心里后悔:“别看了,来。”白露确实有点怕:“我感觉在晃”“风大时的确会感觉到晃动,但高层的楼会晃才安全。这栋楼为了止摆,也安装了阻尼器。纽约并不处于地震带上,你也不用担心地震。”纪寒顿了一下,“简单说的话,晃动很正常。楼不会榻。”“阻尼器,地震”陌生的名词让她有些迷茫。以现在他们的关系,纪寒无法通过肢体接触来安慰她,只是说:“我有别的房产,一会我们就去那边。”白露摇摇头:“就在这里吧。”“但你在害怕。”“上面还有很多层,如果塌了的话,也不止这一层会塌。”纪寒没理解她奇怪的逻辑,她现在可能对“死亡”也没什么概念。“而且这里可以看到你工作的地方。”她又站回落地窗前,指了指远处某栋大楼上的logo,“那个和你文件上的一样,对吗?”失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聪慧。“嗯。”纪寒走到她身边,“近期我会居家办公,陪着你。”常识的缺失让她没有察觉到这是一种偏爱,白露只是点了点头。“先吃东西吧,一会该凉了。”“好。”她跟着他去餐桌边,坐在他身边,在他准备给自己喂食物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可以自己吃的,那个小孩子也是自己吃的。”白露当时划伤的是右手,左臂也受到了磕碰,最开始的那阵子自己是吃不了东西的。虽说后来磕碰处不疼了、非惯用手也能勉强用来吃饭,但能喂饭的几人都乐于惯着她——给她喂东西的时候不但可以有名正言顺的亲密接触,“白露在依赖我”这件事带来的满足感也让足以让他们的负面情绪暂时消减。他们的过度溺爱,导致这个以前总是不愿意添麻烦的人在机场门口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都能自己吃东西之前,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被喂着吃饭有什么不对的。“你是病人。”纪寒夹起一块胡萝卜,喂到她嘴边,“你的手现在还会疼,等完全结痂了再说。”被说服的小姑娘看了眼纪寒后,然后乖乖张开了嘴。
她吃相虽谈不上什么优雅斯文,倒是安安静静的,不会发出什么咀嚼的声音。至于“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这种事,这几个人也不会给机会——感情深能一口闷,感情不深当然慢慢来才能培养——送进她嘴里的都是一小筷一小勺。“乖。”纪寒轻笑了一声。他真的是存心把她养得很娇气,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除去日用品,甚至精心挑了些面向儿童的科普读物给她。素来有洁癖、一回家就要洗澡换衣服的他现在倒是变得不那么介意,等她吃完带着人在家里逛了一圈后,才脱下外出服去了浴室冲澡。当他穿着那身藏蓝的真丝浴袍出来的时候,白露正坐在地板上看那些书,头发垂落下来,很专注的样子。纪寒没有打扰她,站在原地默默看了她一会后,走到吧台边吃自己的白人饭。白露从书里抬起头,看向正垂着眼眸用叉子把芝麻菜和藜麦送进嘴里的纪寒。他背着光,看不太真切,但白露觉得他吃得很漂亮?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纪寒进食。纪寒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吃东西。被白露看看倒是无所谓,但那时除了她病房里还有四个大汉。他很介意。“纪寒。”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的时候让他心跳都快了几分,他故作镇定地放下叉子,问:“嗯。怎么了?”“为什么你吃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对于男人来说,开始工作和结婚是两个最容易发福的时间节点,纪寒为了维持自己的外貌,这些年一直相当自律。健身和管控饮食是一直在做的,去年开始,连很多男人会觉得娘了吧唧的护肤品他都用上了。纪寒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女友变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点读机,也不想着遮掩:“为了好看。”“好看”她点点头,“你确实很好看。”“哦?”男人来了些兴致,撑着脸露出了玩味的微笑,“意思是我比其他几个人好看?”“唔。”她又短暂思考了下,很诚实,“可能不‘客观’,但我确实最‘喜欢’。”纪寒毫无疑问爽到了。五个小时的时差,白露下午四五点就开始犯困,强撑着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点。人既然到了纪寒手上,她的食谱自然用不着黎朔那边的营养师操心了。美国是个“钱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剩下百分之一是因为你钱不够多”的地方,而纪寒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给她重新定制了营养餐,叫人做好了后直接送上门来。毕竟处于康复期,饮食清淡为好,没什么味道空有营养的东西让白露吃得兴致缺缺,喝了孟道生寄过来的药就去洗漱了。因为手不方便,在英国时如果需要洗头发,都是女性护工帮她。纪寒也不好开口说帮她,只是默默守在门口边看文件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她出来后帮她吹头发。等纪寒离开后,白露倒头就睡。沾到枕头后睡意却又忽然溜走了。好黑。不习惯。以前住院的时候,晚上会有人睡在病房的隔间里陪着她。刚醒过来的那几天,她的手有时候会很疼,胃里也不舒服,睡着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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