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阅阁是卫国公的书房。
前段时日,因为卫国公心爱的摆件被人打碎,自那之后全阅阁外面多了两个灰衣带刀侍从。
“十公子留步,国公爷与世子正在书房内商讨要事。”
其中一名灰衣侍从向前一步,以刀格挡拦住要进来的人。
“我知道啊,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镇国公府沉世子前来拜会。”傅清羽看一眼身后的沉惊鸿。
侍从顺着视线往后看,继而进入屋内禀报。
没过多久,侍从从屋里出来,他面向沉惊鸿微微躬身揖礼:“沉世子这边请。”
傅清辰本想一同进去,谁知又被拦住。
“十公子留步!国公爷吩咐,您这两日除了要抄书之外,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你!”傅清羽气得在原地干瞪眼。
书房里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书案前,男人手握狼毫毛笔在纸上书写,看似已到不惑之年的年纪。
他的面容刚硬,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炯炯有神的瑞凤眼,面上蓄了胡子看起来更显稳重老成,看来这位就是卫国公了。
卫国公旁边站了一位身着鸦青锦衣的男子,想来应是卫国公府的傅世子了。
“贤侄来了。”
傅季青放下笔,大步走到沉惊鸿身前,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这些年跟着你父亲在边境行军,结实了不少,不错不错,你父亲身体如何了?坐。”
不知为何,沉惊鸿看到卫国公的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那个在树上睡觉的小姑娘,这两人笑起来的时候,脸颊都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傅大哥。”沉惊鸿对傅清辰拱手作揖。
“沉四弟。”傅清辰回礼示意,“坐。”
“劳烦傅伯父挂心,战场上刀剑无眼,难免多多少少会受些小伤。您放心,家父无碍,今日家父托我来,是将这《兵书要点》的稿纸转交给您。”沉惊鸿拿出包裹,双手递给卫国公。
“嗯,身体无恙便好。”傅季青将东西收下。
正事办完,沉惊鸿又与卫国公及傅世子唠了些家常。
他看得出来,傅伯父与父亲是有情谊在的,傅世子也是一个颇有见识且通透的人,三人相谈甚欢。
沉惊鸿今日入府拜访,本就来得晚了,现下这么一聊,外头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时辰不早了,打扰傅伯父与傅大哥多时,小侄也要告辞了。本月二十一那日,祖母举办赏花宴,请帖已交于傅老夫人手中,到时小侄在府中恭迎傅伯父的到来。”沉惊鸿起身,行礼告辞。
“好好好,届时一定到!”傅季青眉开眼笑,招呼大儿子:“阿辰,送一送惊鸿。”
“是,父亲。”
傅清辰送沉惊鸿出府,两个人走在小道上,时不时讨论一些京都的趣事或边境的趣事。
“傅大哥,那庆侯爷之后可带人将偷马的小子逮到?”
“偷马的小子确实被庆侯爷抓到了,但并未将他扭送官府。”傅清辰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
“为何?”
沉惊鸿提出疑问,傅清辰悄悄打量他的面容。
即使此前见过京中不少贵公子,但如沉惊鸿这般俊美的男子,他也是头一次见识到。
大家都说,镇国公的原配夫人是京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沉世子肖母,自然俊美非常,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眉目含情,简直能把人溺在眼中。
“起初大家伙儿也不明白,如庆侯爷这般爱马如命的人,竟会放过偷马贼。”傅清辰顿了顿,继续道:“直到半个月前,有人瞧见庆侯爷骑了一匹黑马出府,百姓或许看不出那马是何来头,可京都权贵们却识得,那黑马乃前越国王族专用。”
“想来是那偷马贼为了保命,答应庆侯爷将前越国王族的宝马偷来。”
傅清辰点点头:“正是如此。”
“如此看来,这偷马贼当真有些本事。”沉惊鸿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两人聊得起劲,没发现园中假山一角,有两名女子躲在假山后面。
两位姑娘时不时往前面的小道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般行事,着、着实不妥。”
“岁粒,你不懂。”
朱素馨万分紧张,她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死死的。
想起不久前,她在外祖母的净安堂与他匆匆一眼。
她就按耐不住那颗心,从没想过能这么快就遇上他。
重活一世,朱素馨原本以为过去的可以放下了,过去得不到,今生她也不再奢求。
这一世,她想找个爱慕她的夫君平安度过一生即可。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眼万年,只一眼她的眼里心里就再也看不上、容不下任何别的人了。
前面似乎有谈笑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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