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把诸如桂花糕、芋泥饼、荔枝肉之类的当地特色吃食平均分成四份,打算让“孩儿们”见识见识舍长能给出的福利。
他满心欢喜地连续敲击着宿舍门,却不料过去了半晌还无人应声,于是他只能认命地拿着不知道从行李箱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宿舍钥匙,拧开了尘封已久的铁门。
“奇怪,这么晚了宿舍都不见个人影儿,还在外面吃饭吗?也没看着有行李箱啊”
言舍长顿觉有些郁闷,老实说好几天不见卓蔚成那张贱不兮兮的脸,也没和其拌嘴,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他也纳闷儿,虽然姓卓的和学弟一向要好,但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海好吧,或许他不该多想,没有谁明文规定这样的著名情侣约会圣地兄弟之间不能约着一起去。
他的目光扫到刚才随意放到自己桌上的那副从家里带来的扑克牌,说好了要回来一起熬夜玩斗地主的,这两个小没良心的不会要失约放他鸽子吧?
言舍长在这头坐立不安地独守孤寝,那头的两人在沙滩上被人群簇拥着,默默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还差几分钟就到晚上八点了,希望这次能足够幸运吧。”
郁景徐衷心祈愿着,卓蔚成听罢则宽慰道:“最后还是没看到蓝眼泪的话也不打紧,就当是出来多放纵一天了。”
他们又在嘈杂的人声中站了半个多小时,随着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惊呼,周围的游客都纷纷冲向离自己最近的海岸。
“看!”他才刚刚被卓蔚成扶着在一块礁石上站定,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将那莹蓝色的浪潮指给他看。
这些光芒会在后浪推前浪时翻涌而出,旋即寂灭,几个早有准备的游客已经换上了沙滩鞋,当他们的脚往波浪尖上拨动时,便会带起层层蓝色晶粉。
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这种震撼的景象?即使周围的游客人头攒动,当你不经意与它们对视时,大海带来的悸动便会帮你屏退一切喧嚣,不由分说地将你拉入它演奏的夜曲。
“蓝眼泪”所散发出的光芒与幽深山洞里的稀有花朵极为相似,而它们最大的不同则在于,大海选择慷慨地展露着自己的神秘,拥有接纳凡俗的胸襟。
他们静静地伫立于同一块礁石之上,陆风挤过身侧时才后知后觉地回神,卓蔚成挠挠脑袋,“真是吃了读书少没文化的亏,我现在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它:好看。”
郁景徐“噗嗤”一笑,“学长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状况还要比我好上一点,我已经直接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是在极靠岸边的位置,就连浅海处也浮动着莹蓝色的精灵,不似光点落于海,而似星屑在旋转间化为细末。
有几对情侣执手相依,共同欣赏着这一稀有奇观,“蓝眼泪”的寓意为浪漫短暂的爱情,这本就是爱情的常态,可若是能从此抓住其中昙花一现的美好,倒也能算作是不虚此行。
当然,此时此刻,我们的两位母胎单身的主角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关系,默契地举着各自的手机拍摄留念。
待到月上中天,游客渐渐散去,他们才得以跳下礁石,有了容脚的去处。
他们不约而同地褪去鞋袜,赤足行走在沙滩上,柔波不时袭来,裹挟着沙子一道扑在脚背处,留下痒嗦嗦的触感。
“好了,我现在又想出了个新词:不虚此行。”
他这样说着,突然看见走在前面的郁景徐弯下腰去,掬起一捧海水,神色瞬间紧张起来。
郁景徐的视力极好,在夜色中也能看见卓蔚成的表情,顿觉好笑,“学长怎么这样看着我,怕我泼你一身水吗?”
“才没有。”对方讷讷答道。
郁景徐注视着两掌之间,莹辉犹如从指缝中迅速流逝的海水一般消失殆尽,果然,光凭双手是留不住它们的。
他索性干脆地摊开双手,让这一小部分海水重归整体,了解他意图后的卓蔚成对自己方才的反应感到有些尴尬,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就听得郁景徐道:“好像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
郁景徐掏出纸巾擦干手,点开了那条讯息。
“亲爱的郁景徐同学,恭喜你成功通过了青年志愿团体的面试,成为一名临时干事,试用期为一个月。收到此条信息后请回复‘学院+姓名’,并及时加入工作群”
他呆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之前在学生会面试时留下的创伤,至今还是他的阴影之一。
“怎么了?”卓蔚成的语气很是急切。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只是归于一句语气很平淡的“我面试过了。”
耳畔是卓蔚成祝贺连连的话语,郁景徐的视线越过脚下的“蓝眼泪”,投向大海的彼岸,那是所有被接纳的事物最后的归宿。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明晰这次短途旅行的意义。
回程途中
“阿嚏!”作为驾驶员的卓蔚成猛打了个喷嚏,嘴里不由得嘀咕着,“我好像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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