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深深的看着冯一,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我曾经被誉为门派中最杰出的弟子,二十五岁踏入人师境界,不到四十岁成为地师,师父还将掌教之位传位于我。
莫说是茅山道士,哪怕是龙虎山的人,我也从未放在眼里。
一路走来,我斩妖除魔,莫说是厉鬼恶鬼,就是跳僵也不知斩杀了多少。
但我从未想到,我竟会抛下自己的师弟徒弟们独自逃跑,更没想到还不到五十岁的我就老的像行将就木的老叟。”
说到这,老汉浑浊的双眼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略带哽咽道:“偷生的每一夜我都在做噩梦,我梦到师弟徒弟们质问我为何不救他们,我梦到他们惨死的虎妖的口中沦为痴痴傻傻的伥鬼,我梦到列祖列宗指着我的鼻子问我配不配当这个掌教……
我,我苟活于世,实在是汗颜至极,死不足惜呐!”
这位曾经的人中龙凤,心高气傲的道教掌教,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冯一并没有说话,等对方情绪恢复后开口问道:“不知道友法号?”
“贫道玉阵子,乃是云游教的掌教。”
玉阵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惭愧:“小门小派,想来道友是未曾听闻过。”
冯一还真没听说过,但对方二十五岁晋升人师,不到四十岁踏入地师境界,说起来比九叔和毛小方都不逞多让,也算是少有的修行奇才了。
毕竟有很多道士,终其一生都停滞在人师境界,再难前进一步。
而且云游派这名就起的很是洒脱,天地之大,云游四海,和金庸小说里的逍遥派有些类似,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可惜,起这样的名字,未必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逍遥派祸起萧墙,云游派丧身虎口,下场都不算好。
“茅山派弟子冯一,见过玉阵子前辈。”
对方毕竟是一教的掌教,听口气也四十多岁了,称之为前辈,不算失了礼数。
玉阵子连连摇头满脸愧色:“羞要折煞我这无用老朽,苟延残喘罢了。而且我这浊目竟看不出你的修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有你这样的弟子,也是茅山之幸。”
冯一嘴角含笑,心里却直皱眉头,这玉阵子还真是古风古韵,话里话外尽是些之乎者也,说好听点是传承的好,说难听点就是固步自封,不能与时俱进。
难怪会落得个满门弟子死伤殆尽的下场。
或许是这一路走的太顺了,自认为天下无敌,所以在听说石厦镇有虎妖作恶后便兴冲冲的全门派出动。
自以为这么多人定能手到擒来,万万没想到,送了个团灭……
最可悲的是云游教本来就没什么名气,现在怕是要除名了也无人知晓。
又安慰了对方几句,冯一问道:“玉阵子前辈,能不能将你们除妖的经过跟我仔细说说?
你也知道,我这次来也是听闻虎妖霍乱人间,搞得阴阳不分,特来除妖的。
之前我想的是如果你不能及时出现,我便装作被迷惑的样子,接近虎妖试探下情况。”
“万万不可。”
玉阵子连连摇头:“这虎妖实力平平,算不得厉害,刚开始时我们都未曾在意。
但是当我们出手之手,这虎妖不知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只是轻轻摇晃,我们便手足无措,提不起体内气息,而且在这法器面前,不论是符箓还是我们自身所用之法器,不说效果全无,也是削弱大半。
莫说是消灭它,连近身都是痴心妄想。
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门极为古怪的法术,能够将恐惧注入人的体内,伴随着他的吼叫,伤及身体。
而且你越想抵抗,受到的反噬越强。
一件法器,一门法术,可怕至极,无人可敌啊!”
“竟有这样的事?”
冯一深深皱起了眉头,一只虎妖而已,怎会拥有如此厉害的法器和法术,不合常理啊。
“当时我云游教十数人,居然连这头堪堪人师境的虎妖都灭不了,师弟和徒弟们意识到问题,便采用只身赴死之势,才助我脱身。”
玉阵子叹了口气:“当我逃脱之后,想到全教为救我而死,恨不能与虎妖同归于尽。
但我知道,以我这半残之身去了只是送死,死并不可怕,但我怕死的毫无意义。
他们拼死将我救了出来,我岂能如此不智?
后来我发现,我云游教独门养殖的灵草对抵抗伥鬼的蛊惑颇为有效,而且虎妖的吼叫对修行之人伤害很大,对普通人倒是没什么效果。
所以我便留在了石厦镇,将灵草碾成粉末,放入粗茶之中,赠与乡民饮下。”
冯一听完后仔细打量着玉阵子道:“前辈,想来这灵草得需要你的精血才能养成吧?”
玉阵子还不到五十岁,看起来和七八十的老头子差不多,明显是损耗极重,如果冯一再晚来一段时间的话,怕是对方要油尽灯枯而亡了。
“其实灵草并不需要精血灌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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