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怎么你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了?
正如同老夫人所言,努达海过往几十年倒着实还算个有上进心的,即便不像她当额娘的这般看儿子怎么样怎么好,却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孝顺的儿子,和善的阿玛,外人口中有担当的将军,只是这俗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亦或是说以往几十年来已经将他本就不多的脑容量给消耗一空,自打遇上新月以来,他便是把心连带着脑子一并交了出去,铁了心的硬要往死路上撞,而谁若是想要在其中阻拦一二,他便是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甚至奉上自个儿一家老小的身价性命也再所不惜,这般之下,一听到自家额娘口中的话不合自己的心意,努达海不由得顿时炸了毛
什么叫做与其上赶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下一辈身上?骥远和珞林以后怎么样又跟月牙儿有什么干系?难不成你以为我一心想将新月接入府只是贪图天家的富贵么?你怎么可以用这样龌龊这样不堪的心思来亵渎我和月牙儿那般圣洁的感情?!
什么,你说什么?
老夫人好歹也是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的人,且不说平日里被雁姬如同侍奉祖宗一般的样样都嫌紧着她来,本就惯得她脾气性儿大不比从前那般懂得隐忍,就凭着一直以来努达海对她的孝顺,和骥远珞林对她的恭敬,她也着实没想到过有朝一日竟是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上头,看着努达海像是突然发起疯来一般,直朝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番指责,老夫人不由得给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龌龊,我不堪?老夫人直被气得气儿都有些喘不匀了,对于努达海的话也来不得将多想便直接口不择言了起来,你若不是想接着端王旧部的那点子力量壮大势力,在朝廷上头更进一步,难不成还想让那格格心系于你,妄想着尚主不成?!
额娘!
老夫人这番话本就是气话,可是听在努达海耳里,却是直让他以为终于有人懂他了,不由得一扫先前的怒色,顿时大喜过望
我就知道额娘最心疼儿子了,绝对不可能不懂得儿子的心意的,是的,您说得没错,我正是被月牙儿深深的吸引了,只要能够跟她在一起,我便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顾不得了!额娘,你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大方,一定会明白儿子的对不对?一定会支持儿子的对不对?
什么,你说什么?
如果说老夫人先前只是被努达海这副与以往大相径庭的模样给气到,那么听着这番话,便就只剩下满心惊慌了
什么叫你被深深的吸引了,什么叫做能够跟她在一起,你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努达海,全然不敢相信这个让她风光了大半生,让给予了最大希望的儿子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你,你难道不知道那是宗室格格,那是主子,而咱们他他拉家虽然风光,虽然在朝上有着一席之地,却始终是奴才?你若是个青年才俊,无妻儿拖累便罢了,可眼下里你好歹是年逾四十的人了,骥远和珞林也都差不多与她一般大小,你怎么敢,怎么敢你难道疯了不成?!
月牙儿才不会在乎!
努达海听不到什么主子,听不到什么奴才,满心满眼都只听到了那句你若是个青年才俊,无妻儿拖累便罢了的话,心中不由得顿时燃起了希望
额娘,正如您方才所说的那样无视老夫人越发僵硬的脸色,选择性遗忘了先前旨意的努达海很是激动,月牙儿现下里并不被宫中那些个主子喜,如此之下,与其费尽心思去帮她寻个合适的额驸,我这个功成名就,且还上赶着求旨的将军岂不是更让他们省事?不光是让他们全了颜面又省了麻烦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
而且,我冷眼瞧着,骥远和珞林也很是喜欢月牙儿,以后处起来肯定没得什么为难,至于雁姬,我与她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即便她这番让我很是失望,我也不会让她太过难做,唔,只是她在身份上头总是比不得月牙儿,以后就是成了一家人也总是得以月牙儿为尊,便让她当个平妻如何?咱们一家人琴瑟和鸣,传出去也是佳话不是?
你
额娘,你说的宫中的主子,说的雁姬,说的骥远珞林,这些个我都一一考虑周全了,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难不成你真的要拆散我们才甘心么?
我
额娘,你不懂我和月牙儿从荆州来京城这一路上的种种,也不懂得我们之前的默契,虽然至今我们二人尚未有任何逾礼之处,可是实际上却是我离不开她,她不开我了,她这番被强行带回宫,你可知道儿子的心里有多痛有多难受么?
努达海看着自家额娘的面色开始有些些松动,不由得心中一喜,压根不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便满怀憧憬的自顾自说了起来,以期望能够彻底打动对方
遇到月牙儿,我才明白我以往几十年算是白活了,我知道这样或许是对不起这个家,对不起雁姬,可是这份情不自禁却是早已经让我无法自控了,只要想到以后没有月牙儿,想到月牙儿或许将要嫁给其他人为妻,她的美好她的高贵她的善良都不再属于我,我就忍不住想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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