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道自是知石精为何意,他作贼似的收回手,看向斐守岁,正正巧撞上了守岁的视线。
两人:“……”
“我……”
“你不说,我不问。”这是在回适才之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观道拉住斐守岁的手,“我只是一块石头!”
守岁歪歪头,甩开观道:“嗯,我知道。”
一块能让上神一而再再而三下凡的石头。
“我!”
斐守岁已然抬脚,陆观道连忙跟上。
边走边解释,越解释越发苍白:“就是一块普通无用的石头,你等等我!”
三两步赶上。
“我还有些记忆没记起来,所以我没有骗你!”
斐守岁停下脚,转身:“我清楚。”
“你!”陆观道蓦地拉住斐守岁,“你分明是不想听我的话!”
“我听着。”守岁之言不淡不咸。
“……”骗子。
陆观道看着斐守岁,守岁的眼睛里好似有他,又好似有千千万万的人。这样的人儿,他是走不进去的,走不进心里,也就永远无法让对方记住。
深吸一口气,陆观道的眼眶有些湿润。
谁知斐守岁反说:“不准哭,对我没用。”
“呜!”
“小孩子把戏,”斐守岁看穿了陆观道惯用的伎俩,他再次松开手,“与其解释什么石头石精,不如想想门后的事情。”
衣袖飘飘然,斐守岁手腕纤细,那红绳一下出现又立马消失。
陆观道看在眼里,吞下口水:“那……我能做什么?”
斐守岁垂眸,将袖子扯了下,试图掩去被红绳拉扯的印子。
他道:“不添乱,就是你要做的。”
“不添乱?”
“是,仅是如此,你记住便好。其余无他,走吧。”
斐守岁说完,朝着窄门而去,他知道幻境有所指引,无论神佛荼蘼,皆是要他去看的。至于适才的谢家伯茶,他是放在了心上,却也没完全在意。
一个除妖人的生死,他只会淡淡地看,至于死成何样,又怎么个死法,顶多是惋惜。斐守岁在乎的并非什么友情,他仅是不想愧对于自己的良心,不想来年喝茶时,记起一个谢家伯茶,而他没有尽力去救。
为之不后悔罢了。
斐守岁边想边走,走得速度愈发加快,完全忘记了跟不上他的陆观道。
陆观道跌跌撞撞,被那隐藏的红绳牵引。
在后头唤:“别走这么快,前面的不是谢义山!”
斐守岁不语。
“门后面没有生人的气息!”
斐守岁还在思索。
陆观道急了性子,一下跑上去,跑到斐守岁身边大声言:“不是谢义山——”
斐守岁一回神,停下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陆观道。
“对不住。”目光移开。
“不碍事,不碍事,”陆观道挠了挠头,“既然不是,还要去看吗?”
指着窄门。
那门又黑又深,仿佛能将人一气吞下。
陆观道缩缩脖子:“看着人发毛。”
“可……”
斐守岁也望着窄门,他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发现,这门在朝我们走来?”
“什么?!”
陆观道站在斐守岁身侧,猛然回头,看向门。
门还是深黑不见,宛如吃人的后宅,能一并嚼碎了骨头,那般的阴森。
周遭是浓稠大雾,两人小腿都掩盖在雾中,一步一动,雾气就混混地搅着,却不见门边的白雾有什么动静。
陆观道重重地看了眼:“是不是你看错了?”
“看错?”
斐守岁低垂眼帘,他注意着门边,那雾气虽然厚实望不到底,但定有破绽。见斐守岁短短吸了口气,背手掐诀幻出妖身的瞳。
灰白眸子一亮,落入雾里。
看到窄门,斐守岁哑了声音。
陆观道许久没有听到回话,着急言:“怎么了?究竟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斐守岁冷笑一声,声音拍打了黏糊的雾,他道:“是在朝我们走来,且不怀好意。”
“何以见得?”陆观道揉揉眼睛,“不就是一扇门吗?”
一扇门。
是门无疑,但在斐守岁妖身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不光有门,还有在下面背着门的,赤身裸体的小孩。
五六个?
不。
或许在门后还有别的小娃娃。
只见娃娃们弓着背,驮着门,像是肩扛石碑的赑屃。他们的动作佝偻,脊骨一节一节突起,吸引斐守岁的注意。他们那么的瘦,却要背着比自己重百倍的门,是他们组成了赑屃,龟壳的碑是他们深黑的过去。
赑屃本是福泽之物,触摸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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