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起,才是真正的妻离子散,十室九空。百姓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不愿意上面的统治者轻易掀起兵戈。”
“若是我父皇逼的百姓没了活路,他们才奋起反抗呢?”
“那就是我这做妻子的无能,是你这做儿子的无能,是你兄长那做太子的无能,是满朝文武大臣无能,眼睁睁看着你父皇走上歧路,是我们愧对天下子民,我们自当与这王朝共沉浮,还天下一片清宁!”
殿内一时无话,安静的能听见窗外知了猴叫声。
这一瞬,秋东想起一心为天下百姓筹谋的太子,想起接下来注定要到来的命运,好似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
他将茶盖儿在手里反复把玩,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
王后习惯了这孩子时不时冒出来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并未感到惊奇,亲自给小儿子添满茶,说起她唤秋东前来的真正目的:
“阿东你今年十五,是时候给你择一闺秀做妻子了,你欢喜何等模样性情的,且与母后说说,母后亲自为你挑选,保管不叫你失望。”
秋东只一眨眼,就明白王后此举的缘由。
“您是担忧父皇又一拍屁股想出馊主意?”
王后只没什么力度的强调:
“不许这般说你父皇,此乃不敬君王。”
随后便略带忧心道:
“也不知你父皇与那妖道卜鹤之间究竟在谋算什么,好端端的把你拉进去,总觉得不简单。你无端成了卜鹤的徒弟,免不得什么都没做却受万人唾沫。
母后想着尽早为你择一门婚事,待你成亲后便叫你们小两口搬出宫关起门过日子,离那妖道远远的。”
一片慈母之心,方才还正义凛然说万一姜国要亡,他们一家得整整齐齐殉国,这会儿却只想着让秋东这个小儿子过安生日子,她自己抗下一切。
这种事没有合理理由完全没办法推辞,秋东眨眨眼道:
“我才十五呢,二姐姐今年都十七了,也不见您为她的事忧愁。”
王后嗔怪的瞧了秋东一眼,低声道:
“枉你日日与你二姐姐一同读书习武,你就没发现什么?”
姜霜和谁看对眼了?
见秋东怔愣,王后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
“沉”字。
“费久沉?!”
王后但笑不语。
秋东心道,这两人藏得可够深的啊。
王后姓费,闺名费静深,出身文臣世家,乃当朝丞相之女。费久沉是王后娘家大哥的幼子,也就是王后的侄子,今年十七。
常出入宫廷,是个整日绷着张脸,浑身写满了“我很有才,不愿与尔等废物同流合污”的中二天才。
没错,此人三岁读书,五岁做诗,七岁当街将一个在逃犯人问的崩溃大哭,抱头去衙门自首,自此一战成名,成为丰都城内少有的神童。
随着这位神童年纪渐长,文采越发斐然,伤仲永的事情并未发生在他身上,他人相貌随了费家人,一派俊秀,已经成了无数丰都城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
然而费久沉和秋东这种整天被太子压着才能坚持读书习武之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秋东觉得对方是个假正经,对方觉得秋东是个真纨绔。
两人好似天生气场不和,偶尔在宫廷之中见了面,一个下巴高高扬起,用鼻孔看人,一个目不斜视,好似对方根本不存在。
双方互相看不上的事,在丰都城内人尽皆知。
秋东没少在二姐姐姜霜跟前吐槽费久沉,还拉着二姐姐和他统一战线,一起在费久沉经过的宫道上丢青蛙老鼠,作弄对方。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看对眼的?
秋东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
“该不会就是我给牵的线吧?”
想想费久沉那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的晦气人做他姐夫,秋东心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往上冒。
将桌上满满一盏茶全部灌下肚,秋东用袖子一抹嘴,快速起身,留下一句:
“儿子成亲之事您瞧着办吧,母后的眼光儿子自来信的过。”
人已经一步三个台阶,冲向寝殿大门口了。
王后见他如此急躁,忍不住叹气:
“都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是个小孩子脾气?”
宫人从殿外进来,浅笑宽慰道:
“婢子瞧着殿下是往长宁宫方向去了,定是您挑破了公主殿下与费小郎君的事,他心里恼火,要寻公主问个明白呢!”
王后靠在榻上,宫人轻手轻脚为她按揉肩背,她轻轻闭上眼,缓缓道:
“阿东与阿霜自来要好,行事有分寸,倒也不必管他们姐弟间如何做耍,你且将丰都城内所有适龄闺秀的名册送上来,我得尽快将阿东的亲事定下来,免得横生枝节。”
此时,被王后认为行事有分寸的姐弟二人,在长宁宫上演了一番全武行,互相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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