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回他们一直有防备,很快做出了反应,与对方鏖战一番后,顺利将来人全部斩杀。
秋东扔下带血的长剑,远远和队长隔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庆幸。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庆幸早了。
因为从这天起,几乎每天都能遭遇来自各方的袭击,有的是奔着要钱不要命来的,有的是打骚扰战,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秋东让人将来犯者的头颅直接串在牛车上,所过之处,血气冲天,鸡犬禁声,行人绕道,山匪更是安静的好比良民。
却抵挡不住那些不要命的。
整个钦差队伍人困马乏,还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感受糟糕至极,人人身上都挂了彩,连秋东一只胳膊都挂在脖子上,整个人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寒气。
也就住进驿站时能喘口气,因为当地官员知道他们押运的是什么,会派人牢牢守在驿站外,让他们睡一个好觉。
娘的,那些人简直穷追不舍,若非整个押运队伍都是挑的军中好手,作战经验丰富,各个以一当五,累都要累死了。
一群疯子,跟掘了谁家祖坟似的,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队长觉得这股疯劲儿简直莫名其妙。
行了七八日,江南道的消息逐渐传开,钦差队伍里的人可算是陆陆续续从旁人嘴里知道了那夜究竟
发生了什么,而二殿下的银子,又是怎么来的。
一个个震惊的眼睛瞪成了小灯泡。
“一夜之间从江南道官员身上搜刮出来八百万两?奶奶个腿儿,在江南当官也太有油水了吧?”
“还砍了二十八个四品以上的官员?娘咧,这是把天给捅出窟窿了吧?”
“绑架了安州城所有官员家眷用来威胁,钱和人只能二选一?这不跟割肉一样吗?是我我也恨死他了呀!”
“还把冯如海给吓病了,至今卧床不起?可不嘛,想想就毛骨悚然,谁见了不害怕?”
“安州城百姓都说二殿下是青天大老爷?哦哦,只要是杀贪官,在百姓眼里都是大好人,百姓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啊?你说二殿下哪里来的人帮他办那些事?哎不对,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瞎了听不见,中午吃的羊肉泡馍,现在有点口渴哎。”
真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二殿下哪里来的人手,绕过他们悄无声息的办成了那么大一件事。
现在就希望能平安回京,赏赐是不敢想了,留条命就谢天谢地!
不过话说回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二殿下此举虽然大快人心,但这和掘人祖坟也相差无几,怪不得人家要暗戳戳千里追杀呢。
忽然就对他们这一路上遭遇的袭击感到释然了。
队长再透过窗户看房间里灯烛下二殿下的影子,莫名打个冷颤。
二殿下,是个狠人。
就是这太狠了,怕是回京后不好交代。
何止回京后不好交代,消息传回丰都城,满朝哗然,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跟人确认消息真伪。
最后群情激奋,一个个给太子和皇帝上书,要求严惩秋东,言辞之激烈,恐怕只有当年冯如海私自贩卖战马一案能相提并论了。
这回就连最公正无私的朝臣,也不站在秋东一边,最多是保持沉默。
因为秋东此此举,无视律法,肆无忌惮,完全是站在群臣的底线上疯狂跳舞,没人能够容忍。
他们最先看到的不是秋东一怒之下斩杀二十八名贪官,而是秋东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先抓捕官员家眷用以威胁,再是随意处置朝廷命官。
今日秋东能如此对待江南道的官员,明日会不会如此对待他们?一旦秋东的行为没有得到相应惩罚,引起他人纷纷效仿,他们这些朝官儿还有安全保障吗?
此举与土匪何异?
此风不可长!
万万不可长!
甚至在有些朝臣嘴里,秋东此举已经超过皇帝,堪称当朝第一暴虐,一顶滥杀无辜的帽子是跑不掉了。
但现在事情尴尬就尴尬在,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秋东干的,都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干,可江南道那边儿却并未送上相关奏折,只说那二十八位官员意外身亡,请求吏部重新安排人手。
众人也明白江南那边儿为什么忍气吞声。
因为他们确实手脚不干净!几十个官员家中,一夜之间凑出八百万两,就他们那三瓜两枣的俸禄,八辈子都攒不齐。稍微一查,全家老小下狱,后果可比被二殿下一刀毙命严重多了。
就当是拿钱买命,认栽了。
事情就这么尴尬的卡在那儿不上不下。
但总免不了此前便与秋东结怨之人上蹿下跳,串联朝臣,去太子东宫前静坐,给太子施压,叫太子尽快处置秋东。
太子在殿内踹翻桌几,奏折笔墨散落一地,内侍缩起脖子不敢言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太子叉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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