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杰那眼底的泪。
几乎是在这一刹那间,喷发。
大夫顺着他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翻动他的身体,在后背发现了一个背囊,用医用的剪刀剪了那布带子,取下背囊。
里面有几支箭和一把刀。
高振杰接了那刀。
上面,刀柄上,刻着徐虎的名字。
这是徐虎的刀。
高振杰死死的攥着拿刀。
发狠一样,抹了一把眼上的泪,抓了那男人的手,“兄弟,辛苦你们了,你好好歇着,后面有我们,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
男人闭了闭眼。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去。
徐虎哥,我送到了,我做到了,我答应你把刀给高振杰,我做到了,你在天之灵看见没?
你和你的兄弟们,又在一起了。
……
西山大营的统帅,眼睛也有点发红。
吸了口气,问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大夫道:“脉息尚好,伤势也不严重,就是脱了力,身体太虚了,养一养就好、”
真乃神人。
这么一场恶战。
他竟然……
约等于是,毫发无损了。
西山大营的统帅,看向这人的目光就变了变,这是不是意味着祥瑞征兆啊,他们这场恶战,也能像他一样,全身而退。
“白丁全呢?回来了吗?”他转头问亲随。
地上的汉子,原本都闭上眼了。
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将眼睛争圆,眼底带着怒火,“孬种!叛徒!”
他硬是在力竭之际,喊出了声。
声音还挺大。
现场人一愣。
他躺在地上,大夫为了帮他恢复精血,给他含了参片,扎了针。
他用那微乎其微的力气,骂:“白丁全那狗日的,绞毁了我们战船的铁链跑了,王八蛋!”
要不是那铁链脆弱,被人为破坏,他们还能再拖延一会儿。
说不定。
还能活几个。
西山大营统帅一愣,一下就蹲下,抓了他的手问,“你说什么?白丁全怎么?”
黑漆漆的海上早就起了海雾。
朦朦胧胧里——
瞭望的哨兵忽然惊呼。
“对面战船来了!”
尸体
“不好,他们未必真的想要谈判!”
西山大营统帅面若寒铁,怒喝一声。
“高振杰,贺然,准备迎战!”
凭着自己那并不多的作战经验,西山大营的统帅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白丁全能铰断铁链跑了,那就不是寻常的逃兵。
他甚至还专门来自己面前一通劝说,劝说他不要追击,要接受谈判……
想到两个时辰前的那一幕,西山大营统帅怄的五脏生烟。
娘的!
他竟然让白丁全那畜生给耍了!
两个时辰,谁知道两个时辰能发生什么!
“西山大营全军,迎战!”
怒火裹斥胸膛,西山大营统帅振臂高呼。
然而——
“我的亲娘咧,他们来了多少船?”
“怎么觉得比白天人数要多?”
“娘啊,这打不赢啊,跑吧,将军,我不打了,我家就我一个独苗,我不能死!”
“我来西山大营又不是来送命的。”
“这,不用打都能想到结果,咱们怎么可能打的赢啊,白白送死,投降算了,不投降我就跑了!”
他一声怒火裹着热血的高呼,却没带来一呼百应的豪壮。
原本肃穆的军中,忽然大乱。
哗然四起,哀声一片,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拔足逃跑。
“混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饷粮饷管饱的养着你们,你们事到临头要跑?”西山大营统帅要气死了。
然而不等他怒喝完。
底下就有人扯着嗓子唱反调。
“谁不知道我们是少爷兵,我们来西山大营又不是为了来打仗的!”
“就是,我们来养老的啊,你不知道我们西山大营绰号养老大营吗!”
“别说这个大道理,谁的命不是命,我们去打仗,我们死了伤了功劳却是你们当官的,呸!”
高振杰将徐虎的刀背在自己的背后。
两步走到西山大营统帅跟前。
“将军,琉倭人悄无声息直抵大沽港,便是已经买通了不少人,上次青灵山恶匪,陛下不也说过,极有可能是一场琉倭人的试探,咱们军中,怕是也有细作渗透。”
面对吵吵嚷嚷的军中,西山大营统帅一张脸黢黑。
他怒喝一声,“军令当前,逃者,就地处死!”
“处死我也不打,兄弟们,逃命啊!”
就在西山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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