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芳洲眉头皱紧想要发作,注意到杜若披散在枕上的头发,他动作一僵。
&esp;&esp;那是一绺烤焦的头发,卷曲地泛着黄,在一片柔顺的黑色长发间格外明显。
&esp;&esp;沈芳洲深吸口气,压住怒意。
&esp;&esp;“现在时局混乱,你这样出去太危险。”
&esp;&esp;杜若没理他。
&esp;&esp;臭丫头,脾气倒是大的很!
&esp;&esp;沈芳洲躺在枕上,深呼吸数次,好不容易才压住脾气,稍稍放软语气。
&esp;&esp;“本王……也是为你好。”
&esp;&esp;“……”
&esp;&esp;杜若还是没反应。
&esp;&esp;自从他掌管是监察司后,这天下谁敢这般给他脸色?
&esp;&esp;沈芳洲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放开。
&esp;&esp;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夫人,还救过他命的份上……
&esp;&esp;好一会儿,他才将自己的情绪重新理顺。
&esp;&esp;“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要有条件。”
&esp;&esp;杜若依旧没有反应。
&esp;&esp;答应她还不行,难道还要他求她不成?
&esp;&esp;“杜若!”
&esp;&esp;沈芳洲再次怒意冲冠,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他的方向。
&esp;&esp;“疼,呲——”睡得迷迷糊糊的杜若嘟囔着睁开眼睛,“哪里不舒服吗?”
&esp;&esp;看着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去抓烛台,沈芳洲突然明白,她是真的睡着了。
&esp;&esp;男人仿佛一只被针刺破的气球,瞬间泄了脾气。
&esp;&esp;抬手抓住她的手掌,他合臂将她拥到自己身侧,大手覆在她的脑后,像给猫顺毛似地笨拙地揉了揉。
&esp;&esp;“没有,睡吧。”
&esp;&esp;他抬手挥灭蜡烛,房间里暗下来。
&esp;&esp;杜若沉沉睡去,沈芳洲却没有睡意。
&esp;&esp;他很累很困,伤口还在疼,可是他不能睡。
&esp;&esp;敌人现在肯定在周密布署,他可没有时间安逸地享受温柔乡。
&esp;&esp;在黑暗中,轻抚着怀中女人的头发,沈芳洲沉思良久。
&esp;&esp;四更的更声响过之后,沈芳洲轻手轻脚地起身,替枕上的杜若拉好薄被,缓步行到书桌前。
&esp;&esp;取过纸笔,向砚台里添了些水,他提笔书写。
&esp;&esp;重新将笔架回笔山,沈芳洲的目光很自然地杜若写的教案上定格。
&esp;&esp;纸上并不是字,而是曲折转弯似的鬼画符。
&esp;&esp;沈芳洲认识数种文字,却并不认识杜若写得这种,不过也能看出并不是乱写,而是有其中的规律和重复。
&esp;&esp;异域文字?
&esp;&esp;他转过脸,看向床上的杜若,唇角微扬。
&esp;&esp;这天下的女人,怕是再没有比她更妙的人。
&esp;&esp;拉开门,他迈到院门外,反手将门闭紧。
&esp;&esp;“来人!”
&esp;&esp;“在!”
&esp;&esp;在旁边房中值守周济和手下快步迎过来。
&esp;&esp;看到站在廊下的沈芳洲,二人都是一惊。
&esp;&esp;“千岁,您……”
&esp;&esp;“通知沈九,查抄彭府,一个也不许放过。”沈芳洲在灯光下扬起脸,玉白的脸在月光下略显苍白,表情却是依如平日的冷漠和决然,“伺候本王更衣,准备车马。”
&esp;&esp;“千岁要去哪儿?”周济疑惑地问。
&esp;&esp;沈芳洲微微扬起漂亮的下巴,从齿间吐出两个字。
&esp;&esp;“早朝。”
&esp;&esp;周济挥挥手,手下快步跑出院子。
&esp;&esp;很快,整个监察司大院都亮起灯,响起轻而快的脚步声。
&esp;&esp;黑色蟒袍捧过来,在清凉的晨风中抖开,披上沈芳洲的肩膀,周济亲自走过来帮他围上束腰的玉带。
&esp;&esp;生怕碰到沈芳洲的伤口,他特意将玉带系得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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