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台阶上,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巷,迟迟没有散去。
“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但是每次看到父母失去孩子,还是……”曾咏珊叹息。
混乱场面持续到一点三十分,游敏敏的哥哥才匆忙赶到。
他身上带着酒气:“对不起,刚才在应酬。爸、妈,敏敏怎么样了?”
……
他们一直忙到凌晨才离开现场,回到警署继续整理案件资料。新发的命案,总是线索繁杂,有太多细节需要进行归档梳理。
重新被上了发条的b组警员们逐渐进入状态,等到终于结束工作离开警署时,刚过凌晨三点。
莫振邦临走前叮嘱祝晴去一趟法医办公室,请程医生重点检测死者胃里的酒精浓度。
等到工作告一段落,她的耳畔终于恢复宁静,脑海中却还是“嗡嗡嗡”的,就像是广播里卡壳的杂音。
程星朗的目光落在她无意识轻颤的指尖上。
递给她一杯温水:“别喝咖啡了。”
浮肿的皮肤、浑浊的瞳孔……那些画面仿佛烙印在脑海中,如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程医生说,咖啡会加剧手抖。
“你呢?”祝晴捧着温水。
“我出去买碗粥。”程星朗问,“生滚鱼片粥,吃吗?”
祝晴从黄竹坑警校搬来到现在,闲下来时,经常和盛放到处转一转。
但她没发现,在自己家附近居然有一家通宵营业的粥摊。
米香混着鱼片的鲜香,带着路边摊独有的烟火气,在风中飘散。
祝晴想,应该还是萍姨熬的粥要更好吃一些?
“你的。”程星朗多买了一份,递给她。
他们同路走着,在祝晴家楼下顿住脚步道别。
程星朗走出一段距离,她忽地回头。
他还是往警署的方向走去。
祝晴想起黎叔说的,法医室有一张折叠床,夜里他不习惯回到那个曾经血迹斑斑的家。
她收回视线。
同时,又想起一件事——
她把车落警署了!
她从西环开车回警署,现在居然落那儿了。
这么大的车,居然忘记开回来,明天又要被小长辈数落……
踏着月光,祝晴走进公寓楼。
拿钥匙开门时,她的动作很轻,怕吵醒放放和萍姨,连客厅的大灯都不敢开,开一盏厨房小灯,坐在餐桌前,打开鱼片粥。
鱼肉片得很薄,搅动勺子时,嫩白的鱼片在粥面上微微颤动。
这一份生滚鱼片粥,是砂锅慢熬出来的独特香气,祝晴舀了一勺,鱼片嫩得几乎不需要咀嚼,裹着辛辣姜丝的米粥在唇齿间绽放。
她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紧绷的神经舒展开时,余光瞄到玄关处的小书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儿成了小舅舅放置书包的专属位置。每次他抱着书包送去萍姨房间,过了一阵子,萍姨发现,又重新把小书包送出来。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互相讨论过这个书包的“归属”问题,总默契地完成这样的流程,也不知道是在较劲,还是双方都稀里糊涂。
现在,显然是萍姨赢得了短暂的胜利。
祝晴的目光落在小书包上,借着厨房散出的微弱光芒,视线定了定。
放放小朋友的书包里,本来放着几张绣着他名字的小手帕,是萍姨给小绅士准备好,让他在幼稚园里照顾自己用的。
而现在,小手帕被缠了好几圈,系在书包顶部的拉环上。
盛放小朋友是学他妈咪——
给名牌手袋的昂贵包柄绑丝巾?
祝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嘴。
如果吵醒放放,又得给他讲成语故事了。
……
清晨阳光洒进屋子里时,萍姨已经准备好早餐。
两份早餐,完全按照祝晴和盛放的喜好安排,她笑着说,这是工作餐和学习餐。
其实平日里,祝晴并不会主动哄盛放小朋友入睡。
昨晚是特殊情况,第一天上学,她不知道放放宝宝会不会闹别扭,要是不愿意上幼稚园,又得花很长时间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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