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一半在自己胸膛中,声音比记忆中的更小,听起来像个出生没多久的幼兔。柔软又灵动,却轻巧如春日里随风而逝的柳絮,稍微大力吹气都会高高飘起消失不见。
奥尔辛伸手覆上海大胖胸膛,感受其中跳动,深呼吸的时发现原来现在自己的呼吸可以选择是用鳃还是鼻子。鳃呼吸到的空气带着不同的味道,诸多气息更为清晰和刺激,会让鳃肉有点酸痛。他还是选择鼻子,好在不会痛。
他对自己突然有了无限生命这件事,实际上是恐慌的。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就印刻在基因里,活着代表一切皆有可能,而死了就是一了百了没有未来。奥尔辛曾经以为自己看得很开,毕竟大海带来的危险比陆地上要大得多。
而死在海里是他的天命所归,如今却要面对无数死亡和自己的不可以去死。生共生,死同死。这个从异世界而来的人鱼像个疯子,明明可以选择明哲保身,死他一个换得自由和未来,抓到目标轻松离开没有任何负担。
可偏偏舍不得他死,舍不得这个曾经为他带来百般伤害的海盗死。哪怕束缚还没解开,甚至被算计得伤痕累累……
海大胖是疯子么?奥尔辛认真地想过。
得到的结果是不知道。
这样一个奇怪的存在,用属于自己世界的眼光看确实疯疯癫癫。对普通的凶杀犯人居然可以追逐到异世界都不放弃,对自己刁难恐吓威胁的人不离不弃还割心相救,将生杀大权都交给对方。这不只疯癫,还傻,傻得可怜。
可根据海大胖描述过的那个世界看,他这样又是正常的。那个有着严苛法律和高科技的世界,人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在五彩缤纷中脚踏实地想要将所谓平凡的日子过处人样。大多数人如海大胖般坚韧有冲劲,为目标拼尽全力奋斗,哪怕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奥尔辛手指轻拂过鲛人细腻的脸,瘙痒感还让熟睡的人不耐烦挥手驱赶,翻了个身钻进他怀抱中继续呼呼大睡。细长却强有力的胳膊牢牢将他锁住,闻起来像块用新鲜水果切块做出的小蛋糕。
只可惜他的鲛人不会说话,若是会说,他一定是个能口若悬河的小话痨。看着怀里又已经变成长发的男人,奥尔辛也牢牢抱住对方不愿松手。
我喜欢你,海大胖。奥尔辛张不开嘴只得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句话。他何尝不是一种懦夫,生米都煮成熟饭,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做了个遍,现在需要表白又畏手畏脚不敢直面。
奥尔辛唾弃在感情方面的自己。当年同杰西卡分开是与她的想法不和,现在则是变得优柔寡断不敢主动,只是表个白不结婚都紧张地无法开口只能心里思索。而海大胖又是个“忙人”,遇到斗篷相关的事情都急得哟如打了鸡血,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告白都做不到。
床外阳光明媚,屋内因为海大胖的体温而偏低显得有些凉爽。奥尔辛看着手中的筋索,思索再三,选择不解开它。
这东西一开始的确是锁住身体的链条,困着那异世而来的生命。现在是将他们连接的生命线,海大胖可以通过它知道他在哪,他亦然。
就是不知道将这是告诉了海大胖,鲛人会不会又又气又急把手语打得像是在跳舞。
睡到一半想起来上厕所的海大胖睁眼就是奥尔辛温柔缱绻又真诚的笑容,吓得他鳞片都炸开,从床上翻下去差点表演个夺门而出。
‘你是谁!’他紧握门把手,双目牢牢锁住那床上正起身的人,只要稍有不对劲之处就可以冲出去找两个女士帮忙。
如此这般的人不可能是奥尔辛。对方的什么样他都已经见过,暴力机智但脾气大的人但凡脑子正常都不可能露出如此让人设崩塌的表情。海大胖在脑子里把所有可能都设想一圈,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有人在梦中顶替了奥尔辛。
尤其是脖子上筋索的出现。奥尔辛很久没有动过这东西的理由虽不明白,但肯定不会是想在梦里给他勒死。
床上那位在他离开后面露不解,虽很快又回到平日那种状态,两眼一眯就要骂人。海大胖没给他这个机会,抓起门边的腰包就砸过去,转身往屋外跑。
缇丝姑妈!纪德女士!你们的好大侄儿被脏东西附体了啊啊啊——
鲛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两人的房间内,想也不想甩掉鞋就钻进被子,告状的同时不忘给二人展示自己脖子上的凶器。闪亮亮的筋索让缇丝忍不住笑,询问三次,确为奥尔辛亲手所戴。
已经和两个女士混熟的人对方才奥尔辛的不对劲进行控诉,并从以前男人的种种表现来解释自己的猜想,每个理由都让二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这两个孩子的恋爱经过实在是太好奇的纪德阻止想要去捂嘴的缇丝,表示这种事多听多快乐,作为家长不能打断孩子的兴趣爱好。虽然也不知道是个哑巴但是话多算不算兴趣爱好……
好在海大胖比划得风生水起,每个故事都用丰富灵活的肢体语言给她们构建得惟妙惟肖。尤其在模仿奥尔辛某些神态动作时堪称一绝。缇丝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来佐证,让纪德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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