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走来一个提灯的身影,看到了这里的情形,愣了一下。
褚玉烟眼尖,一眼认出了他:叶寒寞,死士!打晕她!
叶寒寞还是随身佩着那把短剑,闻言也没有含糊。刀剑相迎,唐楣感受到了自从与三人缠斗以来最充沛强大的一阵灵力,后退一步,随即刀锋一转。
闪开!一旦两人距离被拉远,短剑就不如长刀来的有优势。
苏淮清!
苏淮清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下腹一阵冰凉,那把长刀刺进了身体。
他想,他大抵是下意识要闪开的,但不知为何,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一股血腥味蔓延到口中,随后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来,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我要死了。
他听见了褚玉烟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听到一声倒下去的闷响,叶寒寞打晕了唐楣。
他有些僵硬地转身,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可随即他就脱力倒在地上,眼里只剩下一片树枝纵横的天空。
苏淮清!褚玉烟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他没有力气抗拒,但也没有咽下去,就这么含在嘴里。
药要吃下去才管用。你吃下去,我就能救你的命!
苏淮清摇头。
你褚玉烟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苏淮清,我承认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现在不是你和我耍小孩子心性的时候。你死了,我们没办法和苏氏交代。
别救我了苏淮清有些艰难地开口,有血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来。
一个人倘若活成了累赘那还不如还不如一死了之
就说我是死在鬼火阵里了咳他因为含着药,说话有些含糊,说我是因为救人死的虽然这是谎话但对不起
褚玉烟沉默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累赘,至少你不应当对一个医师说这样的话。褚玉烟手都在颤抖,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当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么
苏淮清摇头。
好褚玉烟紧咬着后槽牙起身,你们你们都
这个给你们苏淮清颤抖着手解下荷包,里面的银子可以用莫要浪费褚玉烟接过那个沾血的荷包。
你褚玉烟不知该说什么
那只原本按在伤口上的手在褚玉烟背过身的那一刻落在地上。
死了,葬了吧叶寒寞将唐楣抬到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听了褚玉烟的话,扛起苏淮清,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并不沉,甚至是轻飘飘的。
褚医师,苏公子是染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这种病该叫什么,但一旦染了,只能一辈子都靠药来续命。他这些天一直待在这里没有服药,你不觉得他一日比一日憔悴了么。褚玉烟缓缓摇头,即使唐楣没有杀了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也一样会死的
这种病需要的药材都极其稀有,这么治下来,上千两银子定是只多不少。可能这就是沉灵阁拿捏苏氏的把柄罢。
哦叶寒寞沉沉地应了一声。
我活了这么久,也只不过见过两个这种人,他是第三个。
你去吧。褚玉烟不想这样走一路,我去看看唐楣。你找几个严家的侍卫,挑个风水好些的地方,替他擦擦身上的血体体面面的,埋了吧
好叶寒寞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个少年人好像一瞬间长了十几岁。
你褚玉烟欲言又止,罢了
呵这种地方天天死人,严家的那些人都快成搞丧葬的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严氏以后都不用怕没银子花,缺钱了出去给人家挖墓,都能补贴家用。
我先走了。要是最后两个人一个也没救过来,那苏淮清可就白死了。
她转身,深红色的衣摆被风扬起来,看着像个侠客似的潇洒,但被带着血腥气的风浸染了,莫名多了几分悲哀。
俞轻风,俞轻风!
萧鸢扶住她,感觉到手上湿润而黏腻的触感,颤抖着伸出手,上面有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掌的纹路滴下来。
萧鸢根本不知道她伤在了哪里,只能小心地扶着她,不让她牵动到身上的其他地方。
没没事俞轻风动了动那只搭在萧鸢肩上的手,太沉了我只是伤了一边胳膊还能动。
你还能动?萧鸢松开她的手,那你能上来吗?我背你。
俞轻风没办法逞能,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上次这样被人背着是小时候,母亲背着自己走一段去采蘑菇的小路。她因为离开那个充满压抑和冷眼的地方而兴奋不已,在她的背上东张西望。
那时的她不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感受不到母亲背她时有些吃力,没有注意到那条小路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泥泞不堪,母亲只是轻轻拍拍她,让她趴好,别摔着。
她眼前的东西有点模糊了。
怎么又伤了?褚玉烟看了都愣了一下,她本来就因为疲惫而发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手有些颤抖着去探俞轻风的鼻息,活着吧
褚玉烟身后跟着崔清桃,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手臂虽然不能负担重物,但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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