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天刚亮常美就被叫起来,洗漱后,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细细描画。
作为伴娘的昌雯拎着裙摆款款走进来,昌雯皮肤比较白,粉色的长裙衬得她格外娇俏。
常美七个舍友毕业后各奔东西,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这次过来参加婚礼的,就只有在广东工作的昌雯。
昌雯往门边一靠,看着镜中盛装打扮的常美,忍不住感叹:“真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你还是和严豫修成正果了。”
昌雯手指绕着裙摆的薄纱,继续回忆道:“当年宿舍夜谈,我们都劝你接受严豫。严豫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最难得的是对你死心塌地……”说着扑哧一笑,“就你倔,死活不肯点头,急得我们直跺脚。”
化妆师正在给常美描眉,她不能大幅动作,只从镜中嗔了昌雯一眼:“那时候年轻,总觉得感情不该来得这么轻易……”
“轻易?”昌雯夸张地瞪大眼睛,“严豫追你那叫一个用心良苦!整整四年,风雨无阻地给你送早餐,为了和你偶遇,把我们整个宿舍的课表都背下来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笑道:“你还记得吗?他为了讨你欢心,特意请我们全系喝菠萝啤,这份心意,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当然,也不是谁都能这么大方!”
常美突然“噗嗤”笑出声,吓得化妆师赶紧停手:“新娘子可别乱动,眼线要花了。”
昌雯凑近几分,眼中闪着好奇的光:“之前都没听你提起恋爱的事,突然就收到你和严豫的喜讯。快跟我说说,他究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打动了你这颗‘铁石心肠’?”
常美抿唇浅笑,这次没敢大动作:“其实也没什么的惊天动地的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和严豫见面的情景吗?”
昌雯点头:“当然记得,当时是广州开了全国第一家超级商场,人山人海的,那次还是我硬拉着你去的。也就是在自选商场里面,你救了当时被人冤枉是流氓的严豫。”想到当年严豫被人误认成色狼的窘迫模样,她笑得肩膀直颤,“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
常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轻轻摩挲着梳妆台上的珍珠发饰:“那天……我在商场买了两块灯塔牌肥皂。后来才知道,他也跟着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四年前那张购物小票……他给我看小票那天,正好是我们初遇后的第1570天。”
“1570天……”昌雯轻声重复,突然睁大眼睛,“严豫对你一见钟情,所以说,他喜欢你1570天!我的天啊,这也太用心太浪漫了吧?”说着夸张地捂住心口,“怪不得你会被感动,不过这要是还不感动,我真要怀疑你的心是铁打的了!”
半个钟头后,化妆师终于完成了新娘妆容,却刻意留出发型未动——按照广东婚俗,新娘出门前需先行“上头”之礼。
前来为常美梳头的朱六婶,是三号大院里出了名的“全福人”:夫妻恩爱五十载,儿孙绕膝满堂欢,由她来为新娘子梳头最是吉利。
就见朱六婶步履稳健地走进屋来,手里捧着一柄崭新的檀木梳,梳齿上还系着红绸带。
在广东这边,新娘出嫁时会请一个大妗姐用来安排整个结婚礼俗,此时大妗姐早已候在一旁,见时辰已到,立即笑吟吟地唱起吉祥话:“一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共谐连理~”
她拖着悠长的尾音,朱六婶便顺着常美乌黑的长发轻轻梳下第一梳。
“二梳梳到尾,开枝散叶儿孙满地~”
第二梳落下时,林飞鱼和常欢、常静三人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常欢双手捧着脸颊,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等我嫁人了,也要请六奶奶给我梳头。”
林飞鱼闻言抿嘴一笑,打趣道:“对象都没有就想着嫁人,被六奶奶听到,等会儿又要给你介绍对象了。”
这话正戳中常欢的心事,她顿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怼回去道:“难道非要有了对象才能想嫁人?有对象了不起啊,你还有两年才大学毕业呢,要不要打个赌,看我们谁先结婚?”
林飞鱼轻轻摇头:“这么幼稚的赌约,我才不跟你赌,不过你要真想赌,不如先找个对象?”
其实她更想说,别把心思和时间花在苏志谦身上,但这话说出来,常欢肯定要跳脚,所以她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常欢不服气地撇嘴:“你少得意,你跟江起慕两人异地,我听说十对异地恋人,有九对是分手结局的,你有时间操心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林飞鱼愣了下,但很快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和江起慕就是就是那没分手的最后一对。”她语气笃定,“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
常欢听这话,酸溜溜道:“谁关心你了!”说着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站在两人中间的常静眉头微蹙,目光在她们之间来回游移,见气氛有些僵,她连忙小声道:“二姐、三姐,你们别吵了,今天是大姐的大喜日子,吵架不吉利。”
林飞鱼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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