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我这就去叫医生。”
他的声音还算沉稳,但转身时略显急促的脚步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很快,林飞鱼就被推入了产房。
产房里的情况并不顺利,林飞鱼难产了,出血严重,医生当机立断决定由顺产转为剖腹产。
当麻醉剂缓缓注入体内,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之中,林飞鱼好像看到她爸林有成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还戴着当年的那副眼镜,胸前的口袋里依然别着两支钢笔。
从一九七五年她爸过世,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二十一年。
这些年来,她爸入梦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近些年,更是从未在梦中相见。
林飞鱼甚至以为,她爸早已转世投胎去了。
可现在,他嘴角挂着笑,就好像当年他去广西接她那样,就那么带着笑看着她,好像在说:“飞鱼,爸爸来带你回家了。”
林飞鱼瞬间就红了眼眶,她从产床上跳下来,穿过病房门,朝爸爸奔过去。
当她穿过拿到产房门时,她的身子一下子缩小了,她变回了七岁的林飞鱼。
林有成缓缓伸出手,林飞鱼毫不犹豫握住了爸爸的手,可不知为什么,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爸爸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眼前光影流转。
转瞬间,他们已回到了熟悉的大院。
林有成牵着她拾级而上,推开二楼的家门,屋内陈设如昨,墙上的挂历赫然显示着“一九七五年”的字样。
林有成轻轻松开她的手,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纸,声音温和而坚定:“飞鱼,爸爸不是因为看你的信才出事的……还有对不起,爸爸食言了,爸爸没能回来。”
林飞鱼的泪水夺眶而出,可喉咙依然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林有成把信收好,再次牵起她的手。
周遭景象骤然变幻。
这一次,他们回到了广西乡下的老屋。
阿婆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条油亮的腊肉,慈爱的声音仿佛穿越时光:“阿婆的好飞鱼,你等等,阿婆这就给你做肉吃……”
23时58分,老屋的电视机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宣告:“你们可以走了!”
随着这声宣告,周围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
他们重新回到了一九九七年的广州街头。
整座城市沉浸在欢庆的海洋中,五星红旗与紫荆花区旗迎风飘扬,街头上到处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经过医院食堂时,电视机里传来了国家zhu席庄严的声音:“香港回归祖国,是中国人民的伟大胜利,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1
食堂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医护人员和病患们不约而同地起立欢呼。
零点整。
历史性的时刻终于到来。
电视画面中,鲜艳的五星红旗与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冉冉升起,宣告着香港特别行政区正式成立。
与此同时,广州的夜空被绚烂的烟花点亮。
林有成牵着林飞鱼回到产房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眼中满是不舍:“回去吧,爸爸要走了。”
林飞鱼拼命想要挽留,却依然发不出声音。
产房内突然传来护士欣喜的喊声:“孩子出来了!刚好零点整!七斤一两!是个女孩!”
这声宣告仿佛打破了某种魔咒,林有成的身影渐渐淡去,而林飞鱼的意识也沉入了黑暗。
当林飞鱼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
窗外的烟花仍在绽放,而江起慕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林飞鱼精神还有些恍惚,她本来想说她刚才好像见到了爸爸,但对上江起慕担忧的眼神,她把话咽了回去:“孩子呢?”
江起慕立即起身,动作轻柔将孩子抱到她面前。
小家伙此时正睡得香甜,粉嫩的拳头抵在腮边。
“是个女儿,刚好零点整出生,跟香港回归同一个时间,整个产房的人都很羡慕我们。”
林飞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闭着眼睛,皮肤皱皱的,但一头头发十分的乌黑浓密,但可以看得出来,眉眼跟江起慕很是相似,她的心顿时软成一片:“小名就叫她‘小紫荆’,正好纪念这个特别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江起慕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声音有些哽咽:“好,就叫小紫荆。”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回归回归这天,江起慕和林飞鱼迎来了他们的小紫荆。
林飞鱼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触她粉嫩嫩的小手。
突然,那小小的手儿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指尖,她一脸惊喜看向江起慕,江起慕伸手握住她的手。
三只手就这样交叠在一起。
一个月后,林飞鱼和江起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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