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翘。”
这回对了。
他眉眼一|舒,下颌抵|在她颈|窝处闷|喘,重复着她的名字。
段青颐几乎是一|夜未眠。
提厉死|了。
未曾料到事态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是她撺掇他去害卫臻的。
段青颐虽不可惜提厉这个废物的性命,可他到底是突厥王子。
想到父王近来与其其格来往密切,这个时候她的弟弟却因为自己而死
段青颐不敢继续思虑后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行,得把自己摘出去。
天一亮,让侍女打听过梁王昨夜未曾回府,段青颐便径直往梁王妃的院子走去。
只有再借母亲之手,才能让那个姓卫的毫无防备,进而找机会不费力地除掉他。
段青颐过来时,梁王妃尚在梳头,待屏退左右,她被段青颐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手中梳篦掉在妆台上,
“青儿,不可,他终究是你的”
“母亲又犯糊涂了,这个时候岂能讲私|情!况且,他也未必多爱重您,若真对您用情至|深,又怎会另娶她人,生下卫臻?”
段青颐突然倾身上前,盯着梁王妃躲闪的双眸:
“这个男人,薄情寡义,虚伪又让人恶心。”
梁王妃浑身一颤,嘴唇张|合,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母亲,”段青颐趁|势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极轻,
“只有女儿,才永远跟您是一条心。趁着事态还未发散,此时下手尚来得及,只要除掉姓卫的,提厉的死就与我们母女无关。想来卫臻也不敢把这事捅破,若陈年旧事尽数抖搂出来,她姓卫的一家子都会被父王迁怒。”
天色微明,园中薄雾如纱,裹|着几株半开的月季,叶片缝|隙间挂着雾气凝成的露,滴|滴|答答往|下|淌。
后腿|弯处软|肉被裤腰勒|出印|儿,卫臻哼|唧着抱怨,烟粉的软料子得以被彻|底褪|下。
燕策原样儿把人捞|起来,拨|开帐子抱着她往外走,卫臻趴|在他肩上,瓮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辰时。”
“得快些收拾。”她今个还得出门,不能由着他耽误功夫。
浴|房内的小杌子不知道被挪去哪儿了,往常她都是坐着等他兑完水。
若是留在她|那了,卫臻会先去屏风后面收拾妥帖。
有时候不用多解释,骂他一句他就知道给她拿更多棉帕。
这份默契随着他记忆的丢失,被打|破。
二人踩在地面上,怕她摔了,燕策一直紧|紧|握|着她上臂。
尚被钳|制着,导致卫臻的脚有些够|不着地。
窗外月季在雾里馥|郁着,卫臻吸|了吸鼻子,满是花香。待他|退|让,她才踩|到实|处。纤薄的肩微|耸,卫臻伸长手臂拿起竹瓢,舀了清水慢慢|淋,哗啦啦淌|到地上,携着泪一般的温|热。
细|窄的楠竹舀子,蓄|满温|热的水,淌|了好|久。她前额抵|在他肩上,细密眼睫似一排小刷子,扑簌|簌|颤|着。
地上铺着防滑的苇编软席,细小的瀑布缓|缓划|过几个弯,顺|着纤细的脚踝流|淌到地面,蜿蜒汇集在浴房一角的排水口,打|着旋|儿消失。
卫臻只觉踩|在层薄薄的泥|沼上,垂眸看了眼,热水举起的雾涌|上来,托|举着白茫茫。
浓重水雾凝在苇条编的席子上,被晨光一照,丝|丝|缕|缕的银亮。
她够|不到一旁装着热水的桶,待流|尽|了,燕策把她手中的竹瓢接过来,又舀了热水帮她淋着。
他手|劲儿|大,有些收|不住|力,竹瓢中的水流不怎么缓慢地倾|泻,卫臻掐了他一下,瓮声抱怨:“以前不是这样收拾的。”
“那是怎样。”
“结|束后都是我坐在那边,”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屏风,“等你往桶里兑热水。”
他应下,话语间姿态很是驯顺,却依旧这样抱着她,因为,
“没说结|束。”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妥|帖。燕策虽失了记忆,但性子未变。
因此很多下意识的习惯都还和之前一样,会自然地做一些卫臻无比熟悉的动|作:
爱在后|面抱着她,半边身量压|在她颈窝处,一直到她站不|稳冲他抱怨。
不喜欢坐着,喜欢站着。
往手臂上戴护腕时,先绑左边的。
让她踩在他脚背上。
她一蹙眉他就知道换左手。
最喜欢那条黑色带兽纹的革带。
喜欢揉|她的小|腹。
卫臻望向他更衣的身影,很多次恍惚,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记起来了。
于是在燕策走过来时,她问道:“有用吗?”
“嗯?”
“方才那样,你记起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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