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瞟了青木儿一眼,小心翼翼道:“可是,我被退了五次,也都是那些人家不好么?”
青木儿愣住了,他眨了眨眼,一时忘了要说什么,他怕田雨多想,连忙扯了个笑,说:“这、这兴许是……缘分不够,你莫要多想——”
“木哥儿,”田雨打断他,失落道:“你别安慰我了,我都知道的,村里我也听多了,我爹爹说就是因为我总花钱,那些人才退亲的,可是、可是那都是我攒下的钱,我怎么就不能花了?我又没花那些人的钱。”
“不是因为这个。”青木儿面上有些严肃,说:“那是你攒下的钱,你还未嫁过去呢,钱财之事同他们无关。”
“可我爹是这么说的……自从被退了亲,他就总骂我,今天还要打我。”田雨瘪了一下嘴,把哭腔憋了回去:“木哥儿,我不想嫁人了。”
青木儿拿了块干净的布巾给他,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
不过田雨也不用他接,这话不过是气话罢了,无论如何,哪怕退亲十次,他也得嫁人。
只是好人家轮不到他,也不知最后会嫁去哪儿,离家远不远。
原先订了亲的许家住在镇上,离家不远,想回来就能回来,以后再相看,还不知能不能遇到这般近的好人家。
“许家不是什么好人家,退了亲,一定是老天爷在帮你。”青木儿不想说太多关于许家的事情,他不想给子玉带来任何一点可能有的伤害。
小倌儿被卖去那样的宅院里,日子本就不好过,若是让许家听到些风言风语,怪到子玉头上,被打死都没处伸冤。
田雨有心想问许家的事,不过看青木儿不愿多说,也就没深问。
他觉得青木儿做簪花厉害,人也好,说的话一定有道理,点了点头,应下了。
田雨留到了做晚饭前,青木儿劝了一下午,总算把人安抚好。
跳河的念头一散,田雨开始后怕,如果那时真的没了,他就见不到爹爹娘亲,镇上首饰铺子再出新簪花,他也戴不了了。
这般想着,他戴上自己新做的簪花,火急火燎地要回家去。
青木儿把田雨送进了家门,婉拒了田家留他吃饭,他看了看天色,脚步一拐,往村口走去。
田家离村口不远,赵炎下工快回到了,正好去村口接人。
村口的大樟树下有一个小草棚,平日村里人都是在这儿等牛车,这会儿临近傍晚,牛车还未从镇上回来,小草棚里没有人。
青木儿站在小草棚前,时不时往路口张望。
天边落日晚霞,给眼前的泥路映照成了丹黄色。
四周只有他一人,晚风吹拂,一旁半人高的野草沙沙作响。
野草辨不出颜色,只能看出摇曳的暗影,就连远方走来的人,都瞧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人影的轮廓上了一层明亮的黄,和泥路上拉着长长的影子。
青木儿往前走了两步,和长长的影子拉近了距离,他看不清走来的人面容,却能认出那高大挺阔的身躯,如远山辽阔如落日缱绻。
他轻轻挥了挥手,笑着等那人向他跑来。
赵炎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快走了几步,忽地跑起来。
不远的路一转眼便到了眼前。
赵炎那双冷峻的眉眼点上了红霞,眸子里俱是笑意,他垂眼看着小夫郎,低声问:“怎么过来了?”
问了,又停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又好似特意问的:“等我?”
青木儿偏着头微微仰起,未语先笑:“嗯,我送雨哥儿回家呢,正好傍晚,想着你应当回到了,便过来了。”
“送雨哥儿?”赵炎问他:“不是等我?”
这话问的,青木儿愣了一下,蓦然笑开,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说:“是啊,送雨哥儿呢,原先送完想回家的。”
赵炎回得有些快:“那怎么又过来了?”
“嗯……”青木儿沉吟许久,笑看着那汉子眉头轻轻扬起,随后抬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语调轻快:“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
赵炎松了眉头,霞光照亮的侧脸一脸松泛:“我今日走得慢了些。”
青木儿笑出了声:“我没等多久,也就一会儿。”
赵炎应了一声,和小夫郎踏着晚霞回家。
晚上饭做好,药锅加水放到灶上熬,等吃了饭洗了澡,药也熬好了,凉一凉就能喝。
黑糊糊的汤药看着就难以下咽,一闻这味儿更是难闻,即便加了蜜糖,也无济于事,青木儿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差点撑着灶台吐出。
赵炎无法替小夫郎受罪,只能在他喝完药后,敲一颗小小的蜜糖给他吃,甜甜口。
青木儿嚼着蜜糖,堪堪把那股作呕的味儿给压了下去。
赵炎舀了水给他:“再漱漱口。”
“没事。”青木儿摇了摇头,有点不敢动舌头:“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药味总算散了一些,只是青木儿一想到这药得喝一旬,眉头就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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