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时,不是把山谷竹屋中的小衣裳和仆妇衣衫也给一并带回了宫,命手下人按着布料质地和织法试着找出袁姑娘的身分吗?」
&esp;&esp;他心下一凛,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装作浑不在意地随口问:「嗯,然后呢?」
&esp;&esp;长年服侍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这还是上心着呢,若当真主子对袁姑娘的事半分不管,听到这儿早叫自己滚了。
&esp;&esp;长年暗暗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禀道:「殿下,这事说来也巧了,您在离京避暑前,还吩咐了隐卫去查镇北侯府,看看镇北侯府内是不是有什么阴私之事可做文章,为袁姑娘出一出气,尤其是镇北侯太夫人——」
&esp;&esp;「孤还要去批摺子。」执述太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旁的闲事,孤没兴致。」
&esp;&esp;如今他一听到和镇北侯相关人等的事儿就厌烦得很,无论是镇北侯太夫人还是西门紫华……
&esp;&esp;那日,若非西门紫华在亭子里拦住自己说了那一会儿话,也不至于让香芹当场撞见——
&esp;&esp;不!那个狠心的女人又哪里会将那一幕当回事儿?
&esp;&esp;她巴不得将他和西门紫华撮合在一起,好叫他早日迎娶旁的太子妃,离得她远远儿的才好。
&esp;&esp;执述太子呼吸急促浊重,越发心如刀绞,眼眶灼热……一股莫名的委屈直冲胸臆,迈开步子就想走出寝殿,一头钻进成筐成篓的奏摺里,一心料理国事——
&esp;&esp;如此,许是就能早些忘了她。
&esp;&esp;「嗳,嗳,殿下,奴才还没说完呢。」长年硬着头皮追上去,终于赶在太子脚步踏出寝殿大门的刹那喊了一声,「奴才疑心袁姑娘出身镇北侯府,她才是真正的西门大小姐!」
&esp;&esp;饶是深沉冷练如姜执述,也震惊地僵住了脚步,回头紧紧瞪着长年,「你在说什么鬼话?」
&esp;&esp;长年探出头去,四下张望确定行宫寝殿门口全是东宫的人马,绝没可能有旁人的钉子,这才悄悄吐了口气,而后压低声音道——
&esp;&esp;「殿下……」
&esp;&esp;下一刻,长年只觉自己脚下一轻,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家太子拎回了寝殿内,神色严峻言简意赅地命令。
&esp;&esp;「把话说清楚!」
&esp;&esp;长年偷偷抹了把冷汗,忙从袖中掏出了一卷方才从京中飞隼传来的密信,恭谨地双手奉上。
&esp;&esp;「主子您看,隐卫查到前镇北侯世子夫人有个陪嫁的奶娘,有一手祖传的飞花绣,那两件小衣裳上正是以飞花绣技法绣成……还有,据查在世子夫人因为世子战死沙场也伤心病逝后,这奶娘便突然投河自尽了……」
&esp;&esp;「投河?」他心念一动,疾声问,「在哪处投的河?」
&esp;&esp;长年深吸了一口气,「那奶娘,巧得很,正是旆县人,当初她便是回了旆县后便投河自尽,还有邻人为证。」
&esp;&esp;第20章
&esp;&esp;——旆县!
&esp;&esp;他便是在旆县群山中的其中一个深渊山谷里被香芹捡回竹屋的,难道……那竹屋是奶娘一早就偷偷安排好的隐居住处,为的就是保全住自己和小主子的性命?
&esp;&esp;他能想像,小小的西门小姐就是这样被迫和奶娘相依为命,贫苦过了一二十年……
&esp;&esp;但他听闻此事后,此刻心头最酸楚绞痛的却是,当初香芹突然间胡里胡涂在那个竹屋之中醒来,旁边躺着具陌生无名的女尸……
&esp;&esp;她究竟是如何在人生地不熟又四下惶然的恐惧下,独自埋葬了那名奶娘,并孤零零地在山谷中住了数月,还能保持住那般乐观开朗欢快的?
&esp;&esp;若非捡到了他,她是不是终将被迫自己一人在山谷孤独终老一生?
&esp;&esp;到死,也无人知道这世上有个她……也无人知道她曾来过……
&esp;&esp;执述胸口撕扯般剧疼得厉害,他强自稳了稳心神,瘖哑道:「继续说。」
&esp;&esp;「据隐卫查探得知,服侍世子夫人的奴婢也在同年陆续因犯事,或被打杀或遭发卖了出去,世子夫人娘家更是早已败落,所以镇北侯太夫人后来便将年仅两岁的西门紫华小姐接到膝下,亲自教养。」
&esp;&esp;长年犹豫了一下,「奴才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听宫人闲话提及过,镇北侯太夫人对长子大房一家向来冷淡——」
&esp;&esp;执述眸光敏锐如鹰,神情严肃凛冽,嗓音隐隐沙哑。「镇北侯太夫人旧时便偏宠幼子,忽视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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