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令词微微侧过身，捏住她的下巴：“呼吸……”
&esp;&esp;“哭都不会吗？”
&esp;&esp;“哭出声来。”
&esp;&esp;黎瑭哽咽着说：“不，不能。”
&esp;&esp;“不能哭出声，会吵到别人的。”
&esp;&esp;姜令词的虎口被她的泪水濡湿，他却像没有察觉：“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怕吵。”
&esp;&esp;黎瑭就像是当初被哥哥从亲戚家接走一样，突然不会说话。
&esp;&esp;而现在她发现，自己也不会哭出声了。
&esp;&esp;少女眼底有些恐惧：“我不会。”
&esp;&esp;“不会就不会。”
&esp;&esp;姜令词嗓音很镇定，很快便安抚下她一瞬间升腾起来的惊怖，“我也不会哭，没有任何影响。”
&esp;&esp;“是吗。”
&esp;&esp;黎瑭喃喃自语，细白指尖触碰姜令词的眼尾，最后落在他的小红痣上。
&esp;&esp;他更可怜。
&esp;&esp;哭都不会。
&esp;&esp;姜令词见她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打横抱起去浴室。
&esp;&esp;“我们去哪儿？”
&esp;&esp;“泡澡。”
&esp;&esp;“那你要陪我一起。”
&esp;&esp;“你的浴缸太小了。”
&esp;&esp;“换个大的。”
&esp;&esp;“也行。”
&esp;&esp;姜令词从善如流地应下，并且执行力很强地在第二天换了个双人浴缸，把黎瑭这间并不算大的浴室摆的满满的。
&esp;&esp;黎瑭看到后，细眉都要打结了：“浴室变难看了。”
&esp;&esp;姜令词放了一束黎瑭喜欢的蓝玫瑰在浴缸边缘：“好看了吗？”
&esp;&esp;黎瑭：好吧。
&esp;&esp;更不搭了。
&esp;&esp;然而，一起泡澡的时候。
&esp;&esp;热雾蒸腾，少女唇色娇艳欲滴，乖乖地任由姜令词侵入进来，黏糊地说：“好看了。”
&esp;&esp;也好用了。
&esp;&esp;她喜欢泡澡，又不愿意自已一个人在浴室待一个小时。
&esp;&esp;有了这个浴缸，无论什么时候，姜令词都能陪着她。
&esp;&esp;也是从这日起姜令词与大舅子黎渊的联系与日增多。
&esp;&esp;大多聊的都是黎瑭小时候的事情。
&esp;&esp;黎瑭四岁之前，她是被所有人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拥有一切宠爱与关注，所有人都让着她。四岁这一年天翻地覆，成了亲戚口中的小累赘小克星，亲戚家的小孩都很会看大人眼色行事，所以抢黎瑭的东西，爱欺负她，看漂亮小女孩哭。
&esp;&esp;黎渊是怎么知道的呢——
&esp;&esp;第一年的时候，黎渊偷偷去看过黎瑭，小姑娘看起来被养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伤，没有被欺负。离开的时候，小姑娘眼泪汪汪地拉着他的衣角，不想让哥哥走，于是黎渊送给妹妹一本儿童用的画本，告诉她，如果想爸爸妈妈哥哥了，可以画下来。
&esp;&esp;第二年的时候，黎渊问她画画了没，黎瑭偏头傲娇地说没画，因为已经不想爸爸妈妈和哥哥了。起初黎渊以为是小朋友忘性大，这两年应该在亲戚家过的不错。
&esp;&esp;直到第三年，他才知道妹妹被冷暴力，经常被别的小孩抢东西，而画本他是从亲戚小孩的房间里翻出来的，上面被蜡笔画的乱七八糟，但依稀可以看清楚，最下面是黎瑭用彩笔一笔一画地画的一家四口。
&esp;&esp;每一页都是。
&esp;&esp;全被亲戚家那个小崽子恶意毁了，明明他抽屉里有那么多新的画本，非要画在黎瑭那本已经画过画的上头。
&esp;&esp;这些话题黎渊根本没人聊，刚好逮着姜令词了，他也愿意听，两个人一拍即合。
&esp;&esp;要么发微信要么打电话。
&esp;&esp;黎瑭这段时间很依赖姜令词，每天放学回家，如果看不到他，就会很紧张急躁，想咬手，但是白日里，她脑子清醒地知道，不能咬。
&esp;&esp;指尖蜷缩着。
&esp;&esp;又下意识咬唇。
&esp;&esp;这个也不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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