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身体都探了出去。
&esp;&esp;似乎在看自己丢进河里的东西，又似乎想要自杀。
&esp;&esp;李司净很平静。
&esp;&esp;他并不是什么热情的脾气，他一向尊重他人命运。
&esp;&esp;然而, 那个人半挂在栏杆很久，终于不再看河，而是转头看他。
&esp;&esp;那个人发现了他，松开栏杆，穿过桥梁投下的阴影，慢慢走了过来。
&esp;&esp;月光明亮，灯光昏黄。
&esp;&esp;照出了那个人的身影。
&esp;&esp;她穿着老旧的运动衫，踩着一双运动鞋，容貌憔悴，显得十分苍老。
&esp;&esp;这么一个女人，五十岁或者六十岁，连头发都稀疏花白，不应该独自游荡在城市孤寂夜晚，却像流浪者似的透着她的落魄，可她面容柔和。
&esp;&esp;“我刚刚杀了人。”
&esp;&esp;那个人的声音更是喑哑，似乎早就哭得声带破碎，并不忌讳告诉李司净，“我终于杀了他，把他的尸体丢进了河里。你呢？”
&esp;&esp;“我在拍摄月光。”李司净指了指天上，“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作业，说是以《月光》为题，拍摄一部纪录片。”
&esp;&esp;他们像是夜晚相遇，偶然闲聊的路人。
&esp;&esp;而不是杀人犯和目击者。
&esp;&esp;“月光啊……”
&esp;&esp;那个人坐在李司净身旁，仰望月亮。
&esp;&esp;“我知道小学六年级有一篇课文，叫《月光曲》，讲贝多芬的。说贝多芬晚上在月光下散步，听到了有人弹他的钢琴曲，断断续续的，于是他就走了进去，见到了一个贫穷的哥哥和一个眼瞎的妹妹，他们买不起贝多芬的音乐会门票，贝多芬却给他们即兴弹了一首《月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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