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去了二楼,佩兰跟在后头问:“姑娘怎么不自己回去看看呢?”
“这云京城里都把我传成什么样子了?我若是再找上谢府的门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出门做生意,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
佩兰捂着嘴笑,笑了一会又叹了口气,贴着林笙笙的耳朵把方才闻诏崖在楼里的事说了。
林笙笙听完,点点头颇满意。
“不错,诏崖这孩子脑子活络,不像旁的那些呆子。”
佩兰不解:“闻二公子为何撒了谎?奴婢觉得那日姑娘靠着自己脱险,着实是一件厉害事。”
林笙笙笑笑,“怎么说?说我和枕欢砸了车夫一杌子,然后戳瞎了车夫的眼睛,把人捅死?他们会信吗?若真是这样说,云京中关于我与枕欢的留言只会越来越多,她们只会觉得我们在说大话强行挽尊。”
“不如说得简单些,把我与枕欢别那么突出,这样他们才信呢,俩个柔弱姑娘求助旁人得以脱困,这才是他们想象得到的模样。”
佩兰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无论如何,在佩兰心里姑娘就是个英雄!”
林笙笙点点她的鼻子,“就你会说!”
不一会,进了屋里,妧儿正安静坐在窗前看账本,似乎有不解之处,眉头微皱。
她听见门声,一抬头,见是林笙笙,连忙跑过去。
林笙笙被拉着坐下,又被奉了一盏茶,笑道:“有何不解?大可以问我。”
妧儿盯着她看,然后道:“林姐姐,你终于养好了!”
说着,竟然眼眶通红。
林笙笙柔柔笑着,“害得你们担心我了,你母亲呢?”
妧儿垂睫,“她病了。”
“为何会病了?半个月前我瞧她还好好的。”
妧儿面色平淡,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她丈夫死了,昨日传来的消息,说是往西北去的时候,夜半扎营休息,他撺掇几个兵士赌钱,被闻将军知道了,就地杀了以正军纪。”
林笙笙想说杀得好,但是那人毕竟是妧儿的父亲,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妧儿却坦然一笑:“其实我觉得杀得好,他那样的人,就算去了前线也是烂命一条恐怕还会拖累旁人,如今死在路上整顿军纪,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林笙笙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抚了抚妧儿的肩膀,“照顾好你母亲。”
妧儿这才捧来账本,将不解之处一一问了林笙笙。
转眼到了傍晚,林笙笙催着妧儿回家去了,这才坐在窗前捧着茶盏慢慢喝了起来。
佩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繁华的街市,道:“姑娘……听闻赌坊里有人设了赌局,说您与谢公子不出今年定会和离呢!”
林笙笙一时无言,云京的这些富家公子姑娘们忒无聊……她问:“有没有打听打听,押什么的多?”
佩兰小声道:“十有八九押了您与谢公子和离。”
“……”林笙笙摸了摸身上,发现今日没带钱,“罢了罢了,这些人闹去吧!”
佩兰又道:“听说林将军也拿钱去押了。”
“他押了什么?”
“押您二人和离。”
“……”林笙笙扶额,“哥哥跟着捣乱做什么?”
他去押了和离,大家定然觉得和离一事稳了,都跟啊。
林笙笙吩咐白蔻,“你去疏影轩取钱,押不和离,等赢了钱都分给你们吃酒,别用我的名头。”
佩兰与白蔻眼睛一亮,连连道谢。
谢府,一片死气沉沉。
谢枕欢根据林笙笙所说位置捧了一个茶叶罐出来,茶叶?这玩意能把哥哥哄好吗?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捧着去了屋里。
谢辞昼挥了挥手,命元青把药拿下去,他不想喝。
元青苦口婆心劝说:“公子,就算是为了中秋夜宴远远看上一眼少夫人,您也得赶紧喝了药好起来啊。”
“今后别叫少夫人了。”
元青听了这话,知道谢辞昼已经全无心气,心中发苦,若再这样下去,谢辞昼的身子可就彻底拖垮了。
他这是存了想死的心思……
元青放下药碗,往外边跑去,不论如何,他要劝劝少夫人来看上一眼,好叫谢公子能养养病。
还没跑出去几步,迎面见谢枕欢欢天喜地而来,“元青,你急急忙忙做什么去?”
元青垂头丧气,“公子不喝药,我想着……我想着去求求少夫人,叫她来看一眼……”
谢枕欢笑道:“等你请人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如今云京上下风言风语的,你怎么能去叫嫂嫂过来呢?这不是明摆着叫她丢脸吗?”
元青束手无策,“姑娘,求您救救公子吧,再这样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
谢枕欢十拿九稳,“你放心在门外候着,我进去一趟,保准不出一刻钟,叫哥哥急着喝药。”
“当真?”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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