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热了,咕嘟咕嘟的滚起来,可他觉得此刻再热的水也捂不暖他冰凉的心。
努力抗争下残存的理智,彻底被起伏的激素和汹涌情绪吞没。
他把火关了,丢掉手里的饭勺。
沈疾川不回来了。
沈疾川不要他了。
沈疾川抛夫弃哥。
沈止流着眼泪,神情淡漠地离开厨房,心想。
他不来他也不吃饭了。
他要把自己饿死。
-
吃完饭,下午军训完毕,又往各个宿舍楼底下和其他班干部送各科要用的新书,忙活到了晚上七点才结束。
一结束,沈疾川就背着新书,飞速往家里赶,路上还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他兴冲冲地回到家,“哥,我回来啦!”
无人回应。
耶?
沈疾川把书包和糖葫芦都放下:“哥?”
叮咚。
手机一响。
沈止:[已离家出走。]
“??”沈疾川盯着这条消息沉默了片刻。
他抬头环视了下客厅,在家里走了一圈。
客厅没人,书房没人,厨房没人,阳台晒的所有衣服都没了,包括脏衣篓里面的。他最后去了卧室,见着床上的被子也消失不见。
他更沉默了。
几秒后,他打开大衣柜的门,瞳孔瞬间扩大。
被子让大衣柜里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和安全,沈疾川所有的衣服全都凌乱的窝在衣柜里,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巢穴形状。
沈止抱着沈疾川平日睡觉枕着压着的玩偶,嗅着他的衣服,缩在巢穴的角落里,面无表情的从屏幕前抬起脸,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
见到他,这双眼中渐渐又盈满了泪水,眼里的难过委屈简直要溢出来了,顶着那张冷冷清清的脸,他说:“我特别想你。”
沈疾川呆了,他从没见过沈止这样子。
对视的这两秒,沈止见他不说话,脑中不知道又想了什么,眼泪一掉,抱紧手中的玩偶,砰地关上了衣柜的门。
沈疾川:“………”
看见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哥在跟他玩捉迷藏,或者其他小情趣,但拉开柜子看见人后,他心里直接咯噔一声,心想该不会是新药压不住病情,哥又幻听了吧。
但是很快这种猜测就被推翻。
沈止发病不是这个模样,眼眶是红的,眼皮是肿的,眼底流露的是平日里正常时候绝不会有的情态。
杨医生的叮嘱浮现在脑海——这是换药期的后遗症。
苍天啊……
沈疾川赶紧敲敲衣柜的门,蹲下来放缓声音:“哥,我回来晚了,抱歉。我也超级超级想你,我还给你买了糖葫芦。”
哥他显然在生他气,虽然不知道他哪里得罪哥了,但总归这种情况还是先哄人再说。
生气的人也很好哄,衣柜门开了个缝,一只手伸了出来。
沈疾川没给糖葫芦,把自己手握了上去,顺势拉开门,把被子扒拉出去,自己钻了进去。
新房子的衣柜比之前小出租屋里的大多了。
门关上后衣柜里面漆黑,沈疾川打开手机的灯放在一边,好歹看清了沈止现在的样子。
一眼看过去他心都化了。
沈疾川慢慢凑过来,掌心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哭多久了?也不在手机里喊我回来。”
沈止安安静静让他擦,擦完继续掉。
“……”沈疾川果断说:“是我的错,我竟然没有心灵感应,真是太不应该了。你就算不叫我我也应该回来的。”
沈止垂下眼,看起来情绪平稳了点。
沈疾川戳戳他怀里的玩偶,“哥,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沈止放下玩偶,从衣服窝里挪了出来,两条长臂和双腿全都挂在了沈疾川身上。
良久才他开口,声音很沙哑。
“对不起小川,我不想这样。”
他心里充斥着的悲郁低落一直无法疏散,他的心态、情绪、行为、想法,都有悖于平时,变得奇怪且无法理解,很无理取闹。
这可给沈疾川心疼坏了,“哥,在我面前哭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你哭。”
自己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有什么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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