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凑近些,看到了肖睿一张嚣张的脸。
“不想冻死就赶紧的。”他催促。
我顿时十分感动,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使我们有再多的积怨,也可以被他这种小小善举轻易化解。
我麻利地上了车,刚想说谢谢,就听到肖睿小声嘀咕“妈的,还以为是方一航。”方一航是我们的另一位同学,貌似也是肖睿合租的室友。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他找到出气筒般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啊!穿和人家一样的衣服,我还以为是一航,让……”他停了下来,心虚地瞄了眼驾驶位后又转向我,凶狠地威胁:“总之,今晚就当你走运,别他妈给我自作多情!”
我的心情随着他这几句话坐起了过山车,先是愕然,又猛然惊喜,试探着瞄了眼后视镜,果然看到了那张帅气又没有温度的扑克脸,那种惊喜和快乐瞬间温暖了我刚刚冰冻的四肢和血液,我又心潮澎湃起来,一边感谢肖睿的眼拙,一边觉得严凛脾气真好,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把这个没长眼的扔下车。
一辆车上三个人,除了我,两个都陷入绝望。
“你住哪儿啊?”肖睿没好气地问我。
我报出来我住的公寓名字,他面目狰狞起来,毫不避讳地问前排的人:“怎么办?我比他先下。”
我……我又不是什么嗜血狂魔,电锯杀人犯,武力值也远远比不上严凛,难道我能强上他吗?如果可以的话,还用等到今晚吗?
严凛应该也觉得我没什么威胁,淡定地说了句“没事”。
很快,车开到了肖睿家路口,我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跳上了副驾驶并迅速按下了门锁,趁着严凛再次启动之时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隔着车窗我看到他在狂风中越来越凌乱,也越来越遥远。
车内只剩我和严凛了,我肆无忌惮地扭过脖子,看这张从没对我展露过笑颜的脸。从他锋利的眉宇到高挺的鼻峰,再到略平的一字型下颌。我看得专注又直率,他很“纵容”我这样的行为,因为根本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
衣服上落上的雪花开始融化,顺着我的大衣衣摆往下流,我害怕弄脏高档车的皮椅,扽出来毛衣的袖子去擦。
严凛适时递过来一盒抽纸,他的手指修长,扣在纸盒的边缘。这么正常的举动却让我产生了悸动,浮想联翩起来……我默默接了纸巾,先说了“谢谢。”等到终于擦干净之后,才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祝福——“新年快乐。”
严凛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接着说“夏优,我有女朋友了。”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释然解脱。
我攥着衣角,闷闷地说“我知道。”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他们今晚称得上高调的公开恋情我没办法装傻充愣。
看我这样子,他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几次,但我都想不出答案,最后将自己归为跟风落俗,只不过我的方式比平常人激进一些。
“我不知道。”我有些茫然地回答。
“那就不要喜欢了”严凛说,他声音坚定,不是劝告而是命令。
我愣了,过去几年里,他和我说过很多拒绝的话,比如“不用”“不要”“不行”等等等,当然也在我第一次表白时就明确告诉我“不喜欢”,但是我从没想过他竟然连我喜欢他的资格都要剥夺,就因为他有了女朋友?
我怒从心头起,直言道:“严凛,我是个很固执的人。如果我认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下去,不会管别人的想法。就好像我喜欢你,这是你怎么讨厌我、嫌弃我,给我怎样的难堪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知道这样挺犯贱的,但我问你,来美国这几个月我有碍着你吗?有骚扰你吗?你到底凭什么连喜欢都不让我喜欢?”我从没这么和他说过话,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任何人摊上我这种狗皮膏药估计都会发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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