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抢白了,“我提前……”说着,顿了下,沉沉问她,“你在哪里?”
贺东篱解释,“邹衍出了点事,他来喝酒,我陪他、”
“不和邹衍一块是不是不行啊?”宗墀的声音其实很冷静,几近示弱。但因为隔着一个小时的时差,隔着万米高空升起又降落后纵横开的距离,隔着轻微麻痹的酒精脑袋以及听来的一肚子覆水难收,贺东篱一瞬间又掉回从前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漩涡里去。
情绪起毛、紧绷,一时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质问还是关心。或许,她就是攒了把火,密封干燥保存得太久太久,像个潘多拉的盒子,谁也打不开,唯有知名不具这把钥匙。他不回来试图打开她就罢了,他已然在撬动她了,动荡着她的自尊与欲望,那么她这把火就算是师出有名了,且只有他一个受害者。
宗墀那头久久没等到她出声,问得更急切了,“喝酒,你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么,你跑去和他喝酒、”
贺东篱一下子截断了他的话,“我想我和谁喝酒还轮不到你宗先生管。”
“贺东篱!”
“你别喊我,永远别喊。宗墀我恨透你了,你永远这样,我上回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是不是,我的同事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你不让我和别的男人接触甚至正常社交来往,那杀光全天下的男人吧,包括你的那群狐朋狗党,头一个就拿林教瑜祭旗,因为跟你比起来,林教瑜甚至都是眉清目秀的地步!”
受害者着实被燎到了,一时出气声大过进气声,“西西,你已经醉了是不是!我是这个意思么!”
“你就是。”这头难抑的负气、宣泄,说完,嘟地一声就挂了。
宗墀即刻又打了回来,贺东篱不予理会了。
可是等她回到邹衍那边,想问他代驾来了没,他顺利上车,她就先走了。
邹衍在接电话,起初贺东篱还以为是代驾师傅来了,结果,邹衍听着电话最后徐徐把手机递给了她,贺东篱一下子就懂了,她扶着邹衍的手机到耳边,
“宗墀,你真的太过分了。”
被骂的人全不管,只问她,“你喝了多少?”
“你非要逼我在外面和你吵架吗?”
“你自己什么酒量你没数么,你跑去喝酒。出什么事了?”
“不关你的事。”贺东篱恨他总有这种本事,逼人的口吻爱人。
那头听到这一句,窝心火一般地,“出天大的事你也不准喝,你听清楚了没!”
“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你凭什么管我!什么身份,什么态度,我是你的东西还是宠物、”
“你不是!”那头忽地也失控否定当肯定了,“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不配,行了吧。对,我凭什么管你,我他妈就是犯贱啊,我管你喝酒干什么,我急什么,你管我要身份,我没有了,这些不都被你通通收回去了么。贺东篱,我舍不得你沾酒,到头来,你跟我要身份!身份是什么,国籍、护照还是户口本,和你绑在一块的法律文书是吧,早知道你今天会跟我要这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放你下山,或者你干脆看着宗径舟亲手了结了我,我死了,你也就解脱了。”
“宗墀,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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