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早已干枯的眼睛,多了水光,脸上都是痛入骨髓的恨,他恨自己为什么抱守不松?为什么后悔了还踌躇不前?为什么他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个?
如果不是他的固执,阿娇也不会死的那般惨,她宁愿被喂神仙散,也不愿看他跟阿义为救她仰承身下,他们说好会一直陪着他的,为什么要吞陈百草的刀?为什么要给阿娇留刀?
宣义撞门没了,门口巡逻的人发现了,骂骂咧咧的进屋把人卷了。
凤池仰面朝天,脸上无有悲喜之色,他心里支撑活下去的信念没了,眼眸里的生机渐渐的暗淡,在消失的刹那,心生憎恶的恨意告诉自己。
“唐凤池,如果时光能回溯,一定一定要带所有人一起下地狱,让他们都尝尝背叛与永失挚爱亲朋的痛……”
门口新一轮拿赏钱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地上的人早没了生气。
……
“把楼给我封了,楼内的人不许放跑了一个,放跑朝廷钦犯尔等同罪。”
芙蓉楼被大批的士兵包围着,领头的是个粗犷的将军,神情严肃凝重。
奔进楼里的士兵不多时匆匆下来,靠近耳语的回禀。
“回祝将军,人是找到了,但已没气息了。”
祝将军听完回头看身后的人,脸上表情有点遗憾。
“我能上去看看他吗?”贺图上前一步问道。
“去吧,回头侯爷的人验看过了,本将军便让人把他送与你,”祝将军没为难的让贺图进去看人。
贺图领着随从走进芙蓉楼,在士兵的带引下上了三楼,当看到房间内地上的人,眸光不由得一缩,这个肚肠裸露在外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顶没了的。
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了,却想不到是这般模样,贺图第一时间握紧了陈幺娘的手。
“我们来迟了……”
陈幺娘上前蹲下,拿出绿色的雪竹手帕,擦拭着凤池脏污的脸,手过之处怎么也合不上凤池的眼,轻声细语的问道。
“唐凤池,这几年我一直没有放弃想办法救你,你为什么不再撑一撑?哪怕多撑一天,也能等到我来救你,你不想做风光霁月的公子了吗?你出去了就可以正大光明读书了。”
“我们没有不管你……”
“对不起……你托我救的姑娘也不在了,我跟贺图用了所有的办法,终是抢不过唐府的公子哥,她走的很不体面,不知你们在黄泉路能不能遇到,”陈幺娘声音突然哽咽住了。
贺图走过去抱住陈幺娘,拉了拉她的披风,不许她留下多说了,夹带着人出门离开了芙蓉楼。
陈幺娘被贺图连夜带回了泾阳府,她回去后直接病下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才好。
贺图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照顾人,这一个多月里,陈幺娘总是时不时的高烧,有时候烧狠了还会说胡话。
总嚷嚷她的空坟头太冷了,乌溪府的水好凉难受,她撑不住了……
贺图几乎把所有的好大夫,都请去了泾阳府,就连精细鬼,都被快马加鞭的到处寻了回来。
到底金钱的力量大,请动了大罗仙,陈幺娘被日夜环绕的大夫们,齐心合力的拉缓过来了。
四月初,唐凤池主仆被贺图奔走花钱领到尸体,在陈幺娘的交代下,给人送去了乌溪府的西码头,一把火烧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
要不是有一件鲜红的衣裳遗留下来,陈幺娘都有点恍惚,唐凤池跟宣义是否真的来过楚溪郡,真的出现过在他们的生活里。
八月初,盛京再次传来消息,风光无限的唐国公府,参与二皇子信王谋逆,合府上下男不留,女发卖,一个高门大户顷刻间冰消瓦解。
九月中新皇登位,大宝上的天子,是个十多岁的稚嫩天子。
十二月底,前吴氏船场,正式更名为贺氏船场,同时广送请帖与各家老爷,二十二日席开宴客不下百桌。
……
“你回去吧姑奶奶,给我跟你二哥一条活路成不成?”
阿英使劲摇晃陈幺娘,陈幺娘翻身盖着被子装死,她今天就要在八方茶楼歇下了。
泼皮怪隔着门在门口,拦门不许贺图进屋找人,示意先回去有话慢慢商量。
贺图皱眉是没得商量,亲是一定要成的,不然他总觉这人生是偷来的,太不踏实了。
“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呀?”阿英温柔的问陈幺娘原因。
“太累了,我不想左一次成亲,右一次成亲,贺图他们家的祖宗,都要被我磕头磕烂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再折腾一次成亲?”陈幺娘扭头对阿英不解道。
“左一次右一次成亲都是他,要是换别人我还会考虑……”
阿英用力捂住陈幺娘的嘴,死命咳嗽好几声眨眼睛,脑壳使劲对门口看。
陈幺娘木木的脑袋有反应了,急忙找补的说道。
“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非要再成一次亲,那肯定不能自己迎亲了,要是让别人代迎我进门,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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