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一愣,就听江照雪道:“天命书在过去的时光里,曾用同样的手法,试图夺取叶文知、宋无涯、李修己等人的气运,你也一样。”
“你胡说八道!”
沈玉清闻言厉喝,眼中是克制不住的惶恐:“天命书不是邪物……”
“它是。”
江照雪转眼看他:“他以灵剑仙阁为刃,为一己之私,夺人气运,它早就已经是邪物了。你们过去杀的那些‘天弃者’,不是被天所弃,而是被你们屠杀。”
“不可能!”
沈玉清瞳孔急缩,江照雪眼中带了几分怜悯:“你以为你在维护正道,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一生都在他们算计之中,孤钧养育你,就是为了利用你,等你长大之后,寻求机会,剥夺你的气运,奉给天命书。你本该是仙途坦荡,注定飞升之命格——”
江照雪目光落在他周身命线,眼眸逐渐变成蓝色,金线在中间飞转,一双眼仿佛窥探他前世今生,缓声道:“你本该与我乃天定姻缘,圆满一生,你本可以的。”
“我不信……”
沈玉清疯狂摇头:“我不信……师父是为我好,都是为我好……灵剑仙阁也是为维护天下苍生而生,我没做错……”
“当年宋清音死前我没见过宋清音。”
江照雪没有理会他,只继续道:“我也未曾害过慕锦月。如果你不信我说的——”
江照雪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孤钧,想了想后,平静道:“去问你师父吧。”
听到“孤钧”,沈玉清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捂住伤口,慌慌张张冲上前去,激动道:“师父……”
说着,他冲到那具血骨身前,激动道:“师父,天命书没错对不对?灵剑仙阁没错对不对?”
“泽渊……”
孤钧哑声开口,唯一留下的眼睛盯着他:“你害死我,是不是该把命给我啊?”
沈玉清一愣,也就是那一刹,孤钧额顶元神爆发而出,猛地袭向沈玉清!
柳冥秀惊愕回头,拔剑欲斩,然而那一刹,沈玉清本命剑“清正”比所有人都快,从沈玉清剑鞘一跃而出,猛地朝着孤钧元神斩下!
孤钧元神尖叫着冲天而起,随后炸裂散开。
沈玉清愣愣看着这个场景,不可置信看向自己手边清正剑。
他的剑是孤钧赠他,斩天下邪佞,而最后……
清正杀了他师父。
斩天下邪佞的剑,最后杀了他想要夺舍的师父。
“泽渊。”
孤钧少年时教导他的声音响起,一笔一划教着他:“水泽万物,渊藏万宗。天下苍生兴旺,系于灵剑仙阁,你未来,亦需守灵剑仙阁,护百姓苍生。”
守灵剑仙阁,护百姓苍生。
可师父啊……
如果灵剑仙阁都是错,什么是对呢?
为什么骗他,谁在骗他?
他本该仙途坦荡,本和江照雪天定姻缘,本该圆满一生……
沈玉清笑声在江照雪身后响起,随后似听喧闹之声。
好似柳冥秀在拉他,劝他。
然而江照雪却是什么都听不到,她一步一步走回裴子辰身边,看着静静躺在地面的青年。
他还是那么好看,穿着红色的衣衫,更显俊美。
江照雪眼眶微酸,她转过头,看向灵剑仙阁千年山门,盯了许久,她还是觉得不甘,哑声开口:“我以性命向天诅咒——”
她一开口,风云卷涌,所有人惊恐看来,就见她看着灵剑仙阁山门,扬声道:“我咒灵剑仙阁,三百年灵气不聚,草不木生,风雪不止,泉枯河竭!除非裴子辰起死回生,否则,江照雪一日不死,此咒一日不消!”
这话出来,在场人面面相觑。
这个咒法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没有什么大碍,一地灵气不生,再换一处便是,但对于一个宗门而言,这就是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它的根基。
然而经历方才一场血战,已无人敢上前,只见江照雪咒完之后,似是终于松懈下来,她蹲下身来,温柔将裴子辰抱到怀中。
“裴子辰。”她轻声开口,低喃道,“我带你回蓬莱。”
说着,她召出仙鹤,抱着那个万年难得一遇,十七岁试剑大会魁首,二十五岁一剑战百宗、硬斩天命书的天才青年剑修,一起乘鹤而去。
她去时,风轻拂而过,江照雪飞出灵剑仙阁地域,看夕阳落下,洒在裴子辰脸上。
她看着远方,低声喃喃:“招魂之法……”
江照雪飞远时,风卷着几粒光粒,朝着沧溟海方向而去。
新罗衣带人潜伏在灵剑仙阁山脚之下,冷眼看着江照雪乘鹤离去,正犹豫要不要截下裴子辰尸身之时,便听守在沧溟海封印前的弟子传音过来:“大人,主上封印松动,您快过来!”
新罗衣闻言一愣,瞬间意识到什么,大喜过望。
成了!
五神器认主,裴子辰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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