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杰妮”补齐祭品,趁着祂降临的后摇期间离开这栋房子。
但那只是本来。
当她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时,冷漠的利己主义忽然无法持续下去。
向外推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他很快改变发力形式,抓住宿柳的手把她拉回怀中。
反作用力迫使他调转方向,彼此靠近、两人错身之际,宿柳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脖颈。
身体泛起难以言喻的战栗,还不待黎叙思考出个究竟,来自宿柳的手轻轻抵在他胸膛,用力地把他推出去。
她力气很大,也很用力。
但比疼痛更先传递到感觉中枢的,是她掌心的温度,是被她触摸时的莫名欢愉。
触手已经近在咫尺,巨口在黎叙身后张开,他不可避免地被祂捕获。
骨骼粉碎的毛骨悚然声响起,鲜血四溅,溅了宿柳满脸。
灯光亮起,漂亮的人造烛台在屋顶缓缓转动,投射出影影绰绰的莲花状倒影。象征着死亡的“0”消散,散作漫天的血色“花瓣”,泼墨般写意,飘飘扬扬落了满地。
从始至终,黎叙都没有挣扎,只紧盯着宿柳,烛台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亮得瘆人。
被利齿咬碎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扬起阴森又灿烂的笑意。
血液染红唇瓣,衬得他皮肤更白,看起来像只艳丽的男鬼。张了张口,他无声地说:“等我。”
鲜血浸透白衬衫,触手将黎叙开膛破肚后,扔垃圾一般抛下他敞口漏风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古怪的“咕噜咕噜”声响起,墙壁在动、地板在动,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冷漠地望着黎叙的尸体,宿柳在地动天摇的空间里保持站立。
没意思,真没意思。
倒下的黎叙就像游乐场里的人偶,拉开拉链后,里面的人走掉,只剩瘪下去的皮套,完全丧失生命力和吸引力,
宿柳收回视线。
混乱的呓语声响起,灯光忽明忽暗闪烁,房子的摇晃一刻不停。黎叙死后,这里已经不再是死门,她需要重新开启寻找生门、抑或是奔向死门之路。
随意打开一扇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天花板上的数字,就被藏在门后的锯齿险些切了个正着。
门彻底闭合,杰妮的身影暴露出来。她手中持着布满血迹的电锯,见偷袭不成,才重新开电,飞速的旋转的利齿直接朝着宿柳的脖子砍去。
黎叙那个难搞的贱人已经被主人吞噬,没有了他的庇护,她料想这个愚善的瘦弱傻子不是自己的对手。
“去死!”杰妮语气里的快意和兴奋像蓄势待发的汽水,随着距离的极速缩减在宿柳身边爆炸,“成为吾主的养分吧,旋转的十六芒之森终将降临!”
看杰妮喊着奇怪口号什么的就冲了上来,宿柳感觉四肢的力量都在上涌,莫名燃起一股热血。
好奇怪,为什么突然好想和她酣畅淋漓地大战五百个回合?
她摸不着头脑,但没放松警惕,战役汹涌地认真迎接杰妮的攻击。
近身肉搏是宿柳的专长,五步之内是她不败的领域。
反应极其迅速地下腰躲开,宿柳单手侧空翻和杰妮拉开距离,站直身子的瞬间就抬腿对准电锯飞踢。
杰妮的力气也很大,能单手举着重型电锯狂奔。但这点儿力量在宿柳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她连把柄都没握住,就被宿柳连着电锯一起踹飞。
闪电一般冲过去拾起电锯,宿柳对着杰妮扬了扬下巴,“谁捡到就是谁的哦。”
她诧异于杰妮的弱小,好奇参加派对的人这么多,居然没有一个能打得过杰妮吗?
那他们也太弱了吧。
宿柳在心里这样想,却没说出口。
嘲讽对手是会被黄牌警告的,秉持着互相尊重、公平竞技的原则,她朝杰妮示意,“你可以来打我了。”
杰妮——不,应该说是“杰妮”,从地上爬起来,阴恻恻地盯着宿柳,眼睛里惊惧愤怒来回切换,最后定格为掺杂着无语的厌恶。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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