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确是一起在长安长大的发小,甚至年纪都差不多大,不过杜谦此时却没有心情同他攀交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道:“王爷,我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直视陈留王,握紧了拳头:“我是大唐的首相,朝廷里的事情,应该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你只管说,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担了,绝不牵连你半分就是!”
说完这句话,见陈留王还有些迟疑,杜谦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王爷,你这二王三恪的位置,可不名正言顺,你今天若是不说,咱们就算是结仇了,杜某人有生之年,非要让这个位置正位不可!”
这个位置,本应该是逊位皇帝武元承的。
听了杜谦的话,武元佑长叹了一口气,咬牙道:“真是他娘的,谁也得罪不起了!”
“罢了罢了。”
他坐在了杜谦旁边,一脸无奈:“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说完,陈留王长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几乎要吓死我了。”
说完,他将那夜皇帝陛下亲自到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将他跟武逆的对话,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杜相公听了之后,神色大变,一路跌跌撞撞的离了陈留王府,上了轿子之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进宫。”
几个轿夫应了一声,这顶轿子被一路抬进了皇城,到了皇宫门口,杜相公下轿,又很快到了甘露殿门口。
他刚到甘露殿,就被顾太监拦了下来,顾太监陪着笑脸,欠身道:“相爷,陛下龙体抱恙,交代了,最近几天时间谁也不见,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奴婢替您通报一声。”
杜相公摇了摇头:“我要亲见陛下。”
他不理会顾常,一路来到了甘露殿门口,叫喊了好几声陛下。
始终无人回应。
杜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觉得…这个一路二十年的老伙计,可能要凶性大发了。
虽然大概率伤不到他,但是…
身为相国,此时为了朝廷,他必须有一些担当。
于是,杜相公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甘露殿门口,高声大喊。
“二郎,二郎!”
“你见我一见,见我一见!”
天子一党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杜相公喊了几声,甘露殿的殿门才缓缓打开。
一身寻常袍服的天子,静静的站在门后,注视着在门口喊叫的杜相公。
此时,皇帝陛下的衣衿已经有些乱了,头发也没有很好的梳理,显然从陈留王府回宫之后这三天时间里,他一直待在甘露殿,哪里也没有去,甚至没有怎么梳洗。
此时,他的两只眼睛,都已经熬红了,看起来,极其具有威慑力,像一头已经发怒了的恶龙。
杜相公只抬头看了一眼李云,便伏跪在地上,叩首道:“臣惊扰圣驾,请陛下降罪!”
皇帝两只眼睛发红,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说道:“出什么事情了,让受益兄这么着急叫门。”
杜谦低头叩首:“臣担心陛下,因此想要见一见陛下,另外有些事情,想要跟陛下谈一谈。”
皇帝陛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朕没事。”
“这几天,这几天…”
他有些恍惚的说道:“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杜谦心中凛然。
多少年了,尤其是在皇帝陛下称帝之后,只要是私下里见面,尤其是跟他们这些熟人见面,他从来都是自称“我”字,极少以朕自称。
而现在,头几句话便是朕了。
杜相公低头道:“陛下,臣有些事情想跟陛下谈一谈。”
李皇帝想了想,让开了身子,默默说道:“那进来罢,一些问题,朕自己一个人想了三天了,这个时候,也的确要找个人聊一聊了。”
说罢,他背着手进了甘露殿。
杜相公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路跟在皇帝身后,小心翼翼的进了甘露殿。
这是他跟李云认识二十年,第一回在李云面前有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一路进了甘露殿内殿之后,皇帝陛下斜躺在软榻上,目光抬头看着梁上,依旧有些出神。
杜相公左右看了看,看到了甘露殿里的一些酒水。
他自己找了个位置,默默坐了下来,低头道:“陛下,臣刚才…臣刚才,去了解了一番事情的经过,武逆所说,实不足信。”
杜相公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武逆是旧周皇族,如今旧周不存,他自然仇视本朝,仇视陛下,因此在被捕之后,依旧贼心不死,想要离间陛下,与朝堂众臣。”
皇帝一言不发。
杜相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陛下曾经教导过臣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实事求是,此次谋逆大案,不管涉及到朝廷里的哪一个,在什么位置上,都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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