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虽然前段时间黄秘书又送了他一些粮票,可是又被人偷走了。
他被迫,也只能天天吃高梁,糜子和谷子。
而当有了挖掘机,他就不需要再捡煤球了,教别人开挖机也是劳动嘛。
他又说:“其实我妈原来很苗条的,也不丑,但生曾丽时难产大出血,那时候又没有奶粉,怕曾丽活不下来,她就拼命吃啊吃,把自己吃成了个大胖子。”
妞妞看他还在舔手指,把自己口水哒啦的手指伸了过去。
她的手指上好多蜂蜜,甜甜的呢,给叔叔吃。
曾风嫌她手指脏,推开了。
而他上一秒还在为老妈伤感,下一秒已经在跟陈棉棉谈条件了。
他说:“我需要一件特种棉衣和一双特种棉靴,还有,我一到公安局那帮公安就傻笑,不搭理我,你去帮我报案,看是谁他妈一直在偷我的粮票!”
又气急败坏的说:“有人盯着我呢,专偷我的粮票。”
他没那么清高,打完了黄秘书,还要问人家索要各种票据来享受。
但已经连着三次了,每次他要到粮票,眼不丁就没了。
要不然曾风也不会被饿瘦成如今的鬼样。
头一回陈棉棉知道,是魏摧云偷的,那后面呢,难不成还是他?
她忍着笑说:“偷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偷,偷粮票也是,可恶的小偷,怎么就只盯着你偷粮票呢,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报案,让公安帮你查,看小偷是谁。”
说话间林衍带着一帮紧集召集的民兵们,扛着绳索和木头,浩浩荡荡的来了。
挖掘机将归民兵队直接管理,也算一笔财富,人人喜笑颜开。
随着火车一声进站鸣笛,陈棉棉把妞妞交给赵凌成,迎着寒风出了门。
除了民兵,还有一帮列车货运员,个个手上,耳朵上全长着累累黄色大冻疮。
而偷曾风粮票的人,魏摧云跳下车来,看到他先甩鞭子。
曾风只看陈棉棉,唇噙一抹微笑:“说吧,你是想请那帮驴日的,还是要请我卸?”
魏摧云甩鞭子:“驴日你爹的,骂谁呢?”
曾风还是得先躲到陈棉棉身后才敢骂:“驴日你爹,日你家祖宗三代!”
脚步蹭蹭,魏摧云已经甩着鞭子冲过来了。
陈棉棉高举双手,大声说:“有请曾师父为咱们卸车!”
再拦着魏摧云:“闭嘴吧你,他会开挖掘机,能帮咱们卸车,你能吗?”
林衍带头鼓掌,还特地上前,对曾风说:“有请!”
这年头会技术的就是高人一等。
魏摧云之所以尊重各个基地的军人们,就是因为人家懂技术。
挖掘机是露天运送,用螺丝直接拧在车板上的。
他总还是不放心,先打开一架的挖勺,确定曾风能转动它,这才卸螺丝。
而被他欺负到爆菊花,曾风找到机会能不报仇?
曾风小时候经常玩,懂得如何正确利用挖勺的力量腾挪,卸的棒极了。
但卸一台他就故意说:“日他爹,要问谁爹,姓魏的爹!”
小狗日的,这不摆明了骂魏摧云?
深夜,寒风烈烈,但魏摧云却被气的火冒的呼呼的。
可是没办法,包括他在内,现场除了曾风,就没人会开挖掘机。
而要没他,大家就要用绳索棍子,肩膀硬生生的往下抬。
魏摧云气的咯咯咬牙,也想好了,曾风再有粮票他还要偷,全给他偷光光!
但其实曾风心里也不好受,不,他好难过。
哪怕最终扳不倒曾强,他也必须去揭发,并跟对方划清界线。
因为黄蝶那个雷太大,祁嘉礼的案子目前看形势也很好。
而只要祁嘉礼能回去,以他的性格和手腕,任何一个间谍都休想逃得掉。
不过曾风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件的出发点是帮母亲。
可是李开兰在逃离曾强,并到东北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运作挖掘机。
挖掘机的收货人就是他,而且他卸到最后一台的时候,闻到车里的味道很熟悉,于是揭开驾驶座的盖板,就见里面堆的满满的,全是桃酥饼干和巧克力。
还有一双厚墩墩的大棉鞋,一件狍子皮的大棉袄,一双棉护膝。
里面还有一张纸,也就一句话:小风,吃饱。穿暖。
那是李开兰写的,她文化程度不高,更不会写信,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就只交待了几个字。
老爹只会用亲情绑架他。
但老妈呢,哪怕被他背刺,对他的要求也只有吃饱和穿暖和。
驴日的曾强,曾风要他好看!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就劳改的右派们都能放假。
也能领到面粉和羊肉大葱,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了。
也是在今天,祁嘉礼的事也被登到了军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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