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能耐,还是他来来回回不停地喂酒水,喂出了千杯不醉的实力。
可这果子?入喉,甜渍淌在舌尖,竟叫他有?些醉了。
【尝尝甜的。】
真无赖。
不就是吵着要了个寻踪觅迹的功法,这种事都得?提条件。
“大?佬都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都爱让嘴里留点?甜味?”李鸿仪迷迷糊糊,一大?早就已经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他的确分不清。
时候就快到了。
掐指一算,也该给域外那俩祖宗留个口信,至少别一回来就给人困在这。
一张信纸被他悬在空中,几行字迹书于纸面,纸上还裹着他的灵力。
写完信,将纸一折,一只传讯纸鸽便堂堂亮相,他又往翅膀上画了几层传送符文,再用上新学?来的寻踪觅迹之法,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鸽开始扑扇,只要李鸿仪一放手,过不了多久就能飞到常予白二人面前。
如此,便算把一身的琐碎交代完了。
他闭上眼,心中默默倒数着。
当数字彻底归零,一声震天巨响突起,而后便是剧烈到无法平衡的震动。
满桌的果点?全都掉在了地板上,引得?一阵乒铃乓啷。
李鸿仪稳稳当当站在原地,尚未睁眼。
【护城盾已破,所有?人,速速离开大?荒!】
是尘皇的千里传音。
沿路的许多人下意?识抬头?,原本阴霾的天空变得?凶残,本该被隔绝的狂沙竟如密麻虫灾,朝着城池一股脑儿按压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尖叫出声,四处逃窜。
可沙尘何时有?叫人逃跑的缝隙,落到城池之中,便卷起了所有?的低阶修士,强迫他们与风暴融为一体。
李鸿仪倒是不至于连风暴都扛不住。
只是除了他这个人,周遭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桌椅被卷走,栏杆裂成了四五块,果子?被沙尘侵蚀成粒子?,只剩下余味飘散在空中。
这是一场连尘皇都抵挡不住的风暴。
他站得?安静,只是拧着的剑眉暴露了不安的心境。
终于,来了。
……
【大?荒地是他最不爱来的地方。这里荒芜贫苦,除了能从险恶秘境里淘些宝贝,简直列不出丁点?儿的优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里有?他最愧对的真爱。
可李鸿仪还是在这里停了脚跟。
不算美貌的女子?挽着他的手,正?甜蜜地唤他李郎。
辗转许久,他还是回到了故事的开篇,用最懵懂的伪装,再遇了他的爱人。
曾有?人说他生来便结局注定,可花娘不说这些。花娘眼里只有?日渐精进勤恳努力的少年郎,花娘的爱也只因李鸿仪而诞生。
从花娘口中传来的一声声呼唤,像是巨锤,一步步将名为“李鸿仪”的钉子?嵌进大?陆,让他清晰地感?知到,原来他是李鸿仪,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一开始,就是花娘带他认识了世界,带他认清了自己。
曾经,这份爱如蜜糖,令他沉醉。
如今看来,似乎亦然。
可是天摇地动,一场灾厄提前结束了他的爱情沉沦。
鬼屿撞了过来。
毫无关联的两个地域,竟然撞在了一起。
这次相撞令两域的界限破碎,天地被鬼魂染成了黑色。
风暴不再是单纯的狂沙,那里面藏着无数个扭曲鬼影,每当有?活人被卷进风暴,怨魂们一拥而上,将其生生撕扯成了残渣,而后,在确定不再存在活人气息后,鬼影又藏回了风暴之中,静候下一个可怜猎物登场。
这场灾害持续了整整三?年。
三?年里,李鸿仪一直护着他身边的花娘子?,原本的计划全部落空,直到血迹染到花娘倔强身躯上,他这才明白,原来他拒绝踏入荒域的无数次生涯里,花娘从未存活过。
从未。
他如何能放花娘留在这等可怕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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