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的怜悯与心疼。
“春花,委屈你了。”她握住春花冰冷的手,幽幽叹息,“要怪就只能怪我那个姐姐,若不是她在画舫上不知廉耻地勾引瑞王殿下,殿下又怎会被景王算计,以至于一只胳膊废了,性情大变至此?”
她的话语像毒蛇,精准地钻进春花混乱的脑海里。
“本想给你个名分,可如今王爷这般……若给了你名分,才是真正将你推入火坑啊。”姜瑶真擦拭着眼角的湿意,“你放心,本宫会让你好生休养。说到底,你我如今受的这些苦,都是拜姐姐所赐,本宫也无能为力。”
一瞬间,所有的屈辱、痛苦与绝望,仿佛都找到了源头。
春花不敢恨高高在上的王爷,更不敢怨牺牲了自己的主子。
于是,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便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死死地钉在了“姜姝宁”这三个字上。
——是她!如果不是她,瑞王就不会残废,自己就不会被糟蹋,王妃也不用终日惶恐!
一切都是她的错!
所以,当她看到姜姝宁为姜莲送药时,那压抑已久的怨毒,终于找到了报复的契机。
她要让那个始作俑者,也尝尝坠入地狱的滋味!
姜姝宁对春花所经历的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只觉得难以置信。
原来恨一个人,真的可以到草菅人命的地步。
她还没从这刺骨的寒意中回过神来,姜瑶真已经款款走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她凑到姜姝宁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般轻语:
“姐姐,用瑞王府一个贱妾的命,换你身败名裂,这笔买卖,本宫觉得很值。”
姜姝宁遍体生寒。
她终于明白,在姜瑶真眼中,无论是姜天恩还是姜莲,他们与路边的蝼蚁、脚下的枯骨并无分别——都不过是她用来铺路的垫脚石,可以随时被毫不犹豫地舍弃和碾碎。
见姜姝宁这幅模样,姜瑶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终于图穷匕见:
“当然,本宫可以给你一条活路。把你昨天从我手上劫走的南月玉牌还给我,我就告诉大理寺卿,下毒的另有其人。”
“南月玉牌如今不在我手上!”姜姝宁冷声道。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那玉牌,会在半路设伏!姜姝宁,我劝你想清楚,这块玉牌在你手里毫无用处,但你不交出来,就别指望能洗清杀人罪名!”
姜姝宁沉默不语。
这世上除了姜瑶真,还有一个人,对那块玉牌抱着同样深的执念。
一个有能力在官道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证物,并且对玉牌的真伪了如指掌的人——萧凌川。
若玉牌真的落入了萧凌川手中,前世那场通敌叛国、颠覆江山的祸事,说不定会再次上演。
——
大理寺的监牢阴暗潮湿,姜姝宁被带到了一间格外不同的牢房。
这里没有腐臭的霉味,石壁干燥,甚至还燃着一盆暖融融的炭火。
床榻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干净得不像囚室,反倒像一间简陋的客房。
狱卒态度恭敬:“姜姑娘,您暂且在此歇息。寺卿大人说了,绝不会让您受半点委屈。”
“有劳大人。”姜姝宁感激地行了个礼。
当夜,牢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她睡得安稳。
而高墙之外的宁王与景王,却无法安睡。
萧怀瑾立于窗前,看着天边墨色的云,心中的盘算已经有清晰的脉络。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她点头。
此刻的萧凌川,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一脚踹开大理寺的侧门,立马被大理寺卿亲自带人拦下。
“王爷,夜闯大理寺,于理不合。”大理寺卿面无表情,语气却无比强硬。
“本王要见姜姝宁。”萧凌川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按律法,案情查明前,任何人不得探视重犯。”
“重犯?”萧凌川怒极反笑,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大人,你最好说清楚,究竟是谁不准本王见姜姝宁,是律法,还是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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