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有如此清晰又恐怖的画面?
那些声音,那些景象,仿佛就刻在她的脑子里。
难道,她曾经来过这里?亲眼见过那场灾祸?
她抬起煞白的脸,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医,声音有些发抖:“女医,你……可曾见过我?”
女医仔细地端详了她半晌,最终摇了摇头:“姑娘长得很漂亮,若我见过你,肯定会记得的。”
女医当然不认得她,当年姜姝宁跟着孙神医在南朔救治百姓时,为图方便,一直都是女扮男装,以“姜大夫”的名头行事。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姜姝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转而问出了那个盘踞心头、让她夜不能寐的问题,“对了,女医,你行医多年,为那么多女子医治过……能否只凭诊脉,就断定一个女子是否生育过?”
“这有何难?”女医闻言,脸上露出十足的信心,爽朗地笑道,“女子生育,气血大亏,元气大伤,脉象上必有痕迹,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老婆子我一把脉便知!”
姜姝宁向前一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还请医女……帮我把脉试试!”
那女医见她神色郑重,也不再多言,让她坐下,三根枯瘦却稳定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寸口之上。
姜姝宁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擂鼓。
片刻之后,那女医松开手,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肯定。
“姑娘……”她顿了顿,改了称呼,“夫人,您生过一个孩子。”
姜姝宁的瞳孔骤然一缩。
女医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道:“而且,从你这产后气血亏虚、尚未完全复原的脉象来看,那孩子,还不满半岁!”
“当真?”姜姝宁脱口而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脉象是如此,绝不会错!”
果然!
那个频繁出现的婴孩果然不仅仅是梦!
她真的生过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的,活生生的孩子!
可她的孩子……现在在哪儿?
君儿不能给他!
“本王和王妃的孩子,究竟在哪?”
景王府地牢,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霉腐的气息。
萧凌川隐在光影中的身形,散发着比地狱修罗更令人胆寒的阴鸷。
崔芝兰的十指被竹夹夹得青紫,额上冷汗涔涔,嘴唇因为剧痛而毫无血色。
她费力地抬起眼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爷……何必呢……那也是……王妃求着妾身帮她送走的……您这样苦苦相逼……就不怕她……恨你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入萧凌川最脆弱的软肋。
“闭嘴!”一声怒吼如困兽嘶鸣,震得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而下。
萧凌川猛地踏出暗影,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你没有资格提她!”
那股失去挚爱的恐慌与无处发泄的狂怒,此刻尽数化为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刺骨憎恶。
若不是她暗中相助,姝宁怎会离他而去?
若不是她帮姝宁蓄意诓骗,他和姝宁唯一的血脉,又怎会至今下落不明!
他像是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踱了两步,猛然回头,对侍卫下令:“继续用刑!
本王不信她的骨头比铁还硬!”
他暴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要将脚下的石板踩碎。
下一刻,他猛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眼中滔天的怒火瞬间退去,只余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转向身后的侍卫,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派人盯紧她的婢女小翠。”
主子在受刑,婢女肯定会跑去搬救兵。
他倒想看看,谁敢将他和姜姝宁的孩子偷偷藏起来!
果然,得知崔芝兰被关在地牢行刑,小翠坐不住了,她偷偷溜出府,直奔宁王府。
“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您了!”她跪在萧怀瑾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景王……回来了!他把小姐关进了地牢,正在用刑,逼问小世子的下落!”
萧怀瑾心口猛然收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浮起惊诧之色。
萧凌川回来了?
他不是在西榆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怀瑾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就……就在今天……突然就回来了……”小翠抽噎着。
“那姜姑娘呢?表妹不是说,她的‘尸首’被景王带去南月了吗?”萧怀瑾追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没看到王妃……”
萧怀瑾神色沉了下去。
萧凌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
但姜姝宁却下落不明。
看来,姜姝宁定是趁他不注意逃走了,为了逼她出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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