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故作镇定,目光已不由自主落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此时白玉堂已褪去了贴身的里衣,结实的臂膀和胸膛敞露在空气中,染上了霞红色的烛光光晕。
我就说与公孙先生有事相谈,你还不信。展昭也不清楚此刻公孙策进院找他有何事,如今顺着这个台阶离开正和他意。
白玉堂看着展昭故意绕着从圆桌的另一侧往门旁走去,离开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了他一句:刚贴上的膏药,小心别碰到水了。
话音刚落下,展昭便推门离开复又关上了房门,一气呵成的动作,丝毫犹豫都没有,反而还透着许些迫切。
笨猫。白玉堂轻声低估了一句,已经走到了屏风之后。
或许是因为展昭赶着离开的这份迫切,让领悟透的白玉堂心情好了不少。
对于展昭的不解风情,白玉堂上辈子早领教过了,而这一世才刚刚开始,他这一路恐有艰辛。
屏风上光影绰绰,将嗅花寻香的彩蝶映得栩栩如生。
白玉堂没忘记展昭的嘱咐,避免胳膊上的药膏沾到水,他这会伸着双手搁在浴桶两旁,身体浸泡在水中,缓缓合上双目探听着门外的动静。
展昭从房门走出来,抬眼迎上公孙策脸上那不怎么平静的脸色,眼底忽然划过一抹诧意。
先生展昭欲言又止,此时已经入夜了,他着实猜不到公孙先生前来找他的理由。
若是因为早上沈文泉在牢中自尽的事情,此事已经告知了包大人,包大人也会择日写奏折上奏禀明皇上。
至于沈文泉的尸首如今正放在停尸院专门用来保存尸体的冰室里,在圣上没发话之前,公孙老前辈暂时都无法将尸体带走。
公孙策瞅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又想起方才展昭走出来还不忘顺手将门关上的动作,心里突然与以前产生了极大的对比。
以前不论是谁进院来找展护卫,他可都会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进屋,然后将茶斟好,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别人开口说话。
哪像如今这般,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好像怕多看了谁一眼似的。
原来不论是谁都会变的,只是还没遇见那个能让自己上心为之改变的人罢了。
公孙策的心思千回百转,等意识到自己想远了,立即拉回了思绪。
他紧了紧手掌心,蹙眉看向展昭,犹豫了一小会才开口道:展护卫,今夜能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展昭听了微微睁眼点了点头,一句多问的话都没有。
屋内,靠着浴桶泡在水中的白玉堂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耳中已听不见公孙先生和展昭的谈话,只有几道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白玉堂坐在水中,蹙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方才也没听公孙先生说要猫儿陪他去哪,等会他去哪找人?
刻不容缓,白玉堂已经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他迈出长腿跨出浴桶站在地上,水滴从湿漉漉的肌肤上顺流滑落,将房间的地板上打湿了一大片。
白玉堂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动作迅速的穿衣、整理头发。
清辉月影斜照着青檐黛瓦,夜风轻柔地将檐下的灯笼拨动。
光影蹁跹中,白顺低着头正候在门外的走廊上。
展大人与公孙先生刚离开一会儿,白顺攥着手心在心里默默记着数。
房门被白玉堂打开的那一刹,白顺脸上偷偷掩过一抹笑意。
如白顺所料,自家五爷可是心心挂念着展大人的很,这不展大人前脚一走,五爷就匆忙沐浴完了。
白顺抬脸,佯装成一副茫然的模样惊讶着开口:爷,您就沐浴好了?可是小的准备的太简陋了?
白玉堂美目轻瞟了他一眼,拂了拂被风吹的轻摆飘动的雪白色宽袖,冷声开口道:他们要去哪?
白顺难得没有被自家五爷的冷脸震慑到,反而微微笑道:小的之前经过前院,好像是汴河旁新停了一艘很华丽的画舫,有人来给公孙先生送信,信上写着邀公孙先生今夜画舫一聚。只是为何公孙先生会来找展大人一同前往,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白玉堂听了后剑眉微挑,知道地方就行了。
至于这个邀请公孙先生画舫一聚的人,白玉堂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庞统无疑。
白玉堂之前还念着自己重活一世,这两人之间不会也像他重生前一样拖拉个两年才在一起吧,没想到今夜庞统就忍不住出手了。
若是前一段时间白玉堂自是没闲工夫关心别人的事,可是自打他抱得猫儿归,就开始替别人之间的感情着急了。
白玉堂迎风而动,迅速下了走廊。
爷,您慢走。白顺鞠躬哈腰,高喝一声。
朦胧的夜色中,停落在槐树上歇息的几只鸟雀都被这一声惊的飞跃而起。
白玉堂的脚步微微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看,只是心想着白顺这小子近来胆儿肥了不少!
难不成是因为想着有猫儿会在背后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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