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受不住的寒风,宋莞的白发,还有宋莞和展昭说的话,可是这些都经不起白玉堂探究,毕竟是梦里的事情,太虚幻了。
可是那心慌心痛的感觉却让白玉堂十分清楚,幸好这个世界还是有展昭这个人,幸好他存在。
用完餐, 外面月已高升。
展昭送白玉堂来到宫门,慕薛刚整队完毕,正挎着宝剑从宫巷口经过, 他无意瞥了一眼,瞧见两人身影熟悉,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宫门处两个守卫持剑而立,目不斜视, 一脸严肃。
高挂的灯笼照得清楚由宫门延伸而出的道路,这附近草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森晚整理有远处夜色中茂密树影在摇晃。
夜是这样的沉,如浓墨般渲染铺开的夜笼罩着这座皇城,绚烂的宫灯挂在高楼翘檐。
俯瞰望去, 守卫森严的宫墙如同一道道迷宫,时不时一列列侍卫队巡防经过, 雕墙峻宇, 除了风声和今晚凉薄的夜色, 什么都没有。
展昭感觉得到, 白玉堂今夜似是尤为舍不得他, 这一路来白玉堂领路专挑着小巷而行, 夜色遮蔽, 白玉堂都紧紧攥着他的手。
展昭被他攥的生疼, 面上也没显露半分, 直到看见了宫门,白玉堂臂膀才缓了劲,低头一瞧,两人掌心竟然在这样的天气下濡湿了。
白玉堂静看了会展昭, 他以为展昭会问些什么,换来的是展昭温柔的微笑。
展昭唇角漾着的弧度,眉眼含笑,如沐春风,叫白玉堂立在明亮的宫灯光影之下恍了神。
去吧。展昭拍了他肩膀一下,抬眸望去看见已经走出来的慕薛。
宫门处守卫见到慕薛出现,双腿腰膀挺得更直,目光炯炯含光,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行礼高声唤了人。
慕薛注意力都在那并肩停留的二人身上,步行至宫门突然只觉得耳边炸开了两道巨响,一边一个,都没落下。
他心神一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白玉堂那双凤眼冷漠无情的望了过来。
慕薛:突然有一种自己出现是多余的强烈感觉。
他曾经好像也被庞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但是具体又记不起来了。
三人互相拱过手打了招呼。
慕薛还是一身巡防当值时的衣裳,依制做的暗红色金丝镶边的衣袍,腰束金虎头锦锻腰带。
他无视了白玉堂眼神中的冷漠,瞧见展昭佯装对他俩的事情不知情,打趣道:皇城天子脚下,白五爷胆儿这么小?还需展大人相送?
展昭耳尖微红,欲言又止。
只见慕薛双目亮晶晶的,微微眯着眸子无声笑起来。
他这一笑,这位位高权重的禁军统领就好像在宫门外卸下了身上沉重的枷锁和重任,变成了皎月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白玉堂却甘愿从那恣意不羁的江湖少年沦为曾经他们都嗤之以鼻的那类人。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白玉堂觉得还不够,他现在所拥有的权和兵还无法掌控住未来即将发生在他和展昭身上的事情。
所以他顺势而为,在庞统和杨宗保的推波助澜下出现在了皇帝面前。
慕统领有这个自信是好的,那白某今夜能安心打盹了。白玉堂嗓音凉薄,睨着他。
慕薛笑脸一收,费舌道:我等你等到这个时辰才交班,白五爷,你也不看看月亮都升到哪里了!
要是今儿个是杨疏颂,他不训得人狗血淋头就算他菩萨心肠!
那你还和我俩在这费嘴皮子,还不早些回去沐浴更衣,趁着天还没亮,你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许是被慕薛打搅了,白玉堂一改常态,语速极快,这番话说的慕薛瞪大了眼睛。
展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等白玉堂停了声,他扯了扯人的袖摆,微微蹙眉的神情像是在对白玉堂说:太失礼了。
白玉堂抬手握住展昭的手,紧了紧才松开:回去早点休息,天亮带馄饨回来给你尝。
展昭扶额点头,脸已熏红,夜风都吹不散笼罩住脸颊的热气。
慕薛瞧着他俩,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又往一边迈步从展昭身边绕过,他一边盯着白玉堂和展昭一边退着走,一双眸子瞪的又大又亮。
白玉堂和展昭只觉得莫名其妙。
慕薛走得远了,身影都被茂密的树影和夜色遮蔽住。
他回想起方才亲眼见到的一幕,白玉堂伸掌握住展昭的手,脑海中顿时闪过欲说还休、留恋不舍这样的字眼,一时只觉得脸颊火烧般,滚辣辣的烫,攥紧剑提着袍子就往家里飞奔。
展昭目送白玉堂进了宫门就回了,时辰已经不早,他本想再去颜查散那儿瞧瞧,又怕明日白玉堂知道了说他不乖,索性加快脚程回了府衙。
这一觉展昭竟睡得格外的沉,半夜也没噩梦惊扰,像是要连同白玉堂耽误的那份一齐补了回来。
赵祯今夜在庞贵妃寝宫歇息,天还没亮,丫鬟太监打帘进来,如鱼贯燕行,立在边上捧着皇冠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