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道:皇上,还请听臣一言。
千城不是第一次跟白玉堂打交道,自然懂得白玉堂开腔时那不经意一瞥的含义,千城跪地领命后缓缓起身。
二人都是习武高手,这点短暂的交锋,上方心绪正乱的赵祯自然没能察觉到。
赵祯微微皱眉,略一思索还是让白玉堂有话直说。
庞太师为朝廷辛苦准备的武状元选举大赛就在十日后开赛。白玉堂绞尽脑汁想着让赵祯此刻不能动人的托辞,又不能显出他自己有别的计划,只能一个劲的往武状元大赛上扯关系,眼下的确只有这件事是汴京城内人人瞩目的大事。
那又如何?赵祯不明所以,心头的沉重却因为分神分析确实悄悄驱散了一些。
白玉堂道:据臣所知,此次大赛不同以往,缴了入赛场的报名费,只比试功夫,无需考核骑马射箭,排兵布阵等,所以届时前往汴京参赛的江湖人也定如过江之鲫。
依你之见?赵祯单膝微移,身姿往前一倾,面容冷肃道:朕此时若是动了襄阳的探子会如何?
白玉堂却未直言打草惊蛇四字,只是俊朗的面容微抬,眼中别有深意的与帝王对视了一瞬,随即垂眸淡笑道:臣相信一切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此次大赛所筹措的银两定然能为远在前方辛苦训练的杨大人再配上一队骑兵。
赵祯目光深沉,竟不知白玉堂何时看懂了他安排。
他知晓那些战马都是白玉堂重金所购分别赠予杨宗保和庞统二人分两地训练骑兵,白玉堂分别相赠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正是因为这个考量赵祯才会在当日出宫千娇阁月夜下的惊鸿一瞥后,又在白玉堂自愿请求参军军营后,重新对他有了改观。
他所做不止是有益于民,而是增强边防能力,有助于国的功绩。
这一点,赵祯在心底给他记了一功,以至于后来包拯和八贤王进宫劝说赵祯在边境暂时无忧也切勿懈怠一事,他也上心了,后续曝光迟勒的所作所为引发的这些,更是引起了一连串蝴蝶效应。
白玉堂拱手微抬,端着严肃的神情:虽良将难求,可此次大赛也定然能为圣上招揽一众武义不凡又想报效家国的热血郎儿!
千城不动声色的立在原地,心里对这位白五爷再次起了深究的心思,所言所行确实与他曾经所查不符,难道是因为面对的是圣上才会如此?
赵祯听了这句话才算真正的龙心大悦,他的确被白玉堂点燃了一颗火热的心,血脉都有些沸腾。
他这年岁作为皇帝,纵观历朝历代都还年轻,国内无动乱,又嫌少天降灾难,仅有的人祸不足为虑,岂能让这点事蒙昏了头脑坏了早已定好的大计划!
白玉堂言尽于此,垂下手也不再继续多说。
殿门外的王公公偷偷抹了一脑门的冷汗,天子龙威不可犯,他也不知道该说这白玉堂因为曾是江湖中人素来意气用事,还是纯粹的就是不怕死!
吓得他差点差人出宫去半道打算先将包大人请回来收拾下场面再说!
赵祯对千城挥手,示意他退下,捉拿襄阳探子一时先罢休。
他端盏饮了口茶,此刻已经脑清目明,放下杯盏之际抬头对白玉堂赞许一笑:是朕心急,不过朕已经知晓了此事,若半点都不曾对襄阳王做出处理,言探花郎一家怨灵如何安息?你今日若是从开封府来的,想必已经知晓此事了吧?那朕岂不是寒了这位新臣才子的心,日后谁还敢为朕效力?
略有所闻,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外传,臣才佯装不知。白玉堂略一思索,道:如今恐怕得委屈探花郎乔装打扮暂居开封府了。
赵祯不出声,静看向他等着解释。
襄阳王定然以为言探花一届文弱书生,他路上又派人追杀,定是没命顺利入京上告,皇上您无动作,他才好放下戒心,一时的警戒容易,长时间便懈怠了。白玉堂静了片刻,继续说:所以只能让他就地留居府衙内,路上若无他踪影可循,等城中襄阳王的探子收到消息,想必也会在城内寻找他踪迹。好在昨日包大人是在府内开堂听诉,知晓此事之人也都是府衙中的自家弟兄,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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