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烟花,不想看自己上厕所。
林早了然问:“要不要快进一下?”
“唔……”林小饱摇摇头,“不要。”
他回过头,两只手捂着脸,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里偷看。
好吧,看一下也可以。
——就这样,傅骋把他们家里里外外拍了个遍。
一直到傍晚时分,太阳下山,一家三口才准备去看烟花。
临出发前,傅骋还举着dv机在拍。
“我最爱的儿子,林小饱。可爱,特别可爱。”
“我最最最爱的老婆,小枣。一颗小甜枣,特别特别可爱。”
“我是修车的,我没有文化,形容不出来。现在我们要去看烟花了。”
林早和林小饱无奈地站在他面前,额头顶着镜头,异口同声道:“骋哥/大爸爸,别拍了,快出发!”
白皙的小圆脸蛋、抿起的小红嘴巴,还有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扑闪扑闪,林早和林小饱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画面摇晃两下,很明显,傅骋已经被迷倒了。
“好好好,出发出发。”
终于,电视机里的一家三口,要去看烟花了!
可就在这时——
床上的林小饱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大爸爸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
他撑不住了。
林早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原来是睡着了。
林早哑然失笑,没有喊他,只是默默地把电视和顶灯关掉,把他抱进被窝里。
那就睡吧。
林早在林小饱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小胸脯。
睡吧,睡一觉起来,大爸爸就回家了。
傅骋就……回家了……
拍着拍着,林早自己也睡着了。
世界一片漆黑寂静。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秒针和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时针走过一格又一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林早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怎么了?什么声音?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林早倏地清醒过来,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像一只小鸟儿,飞奔下楼。
“骋哥!”
刺眼的远光车灯撕裂黑暗,刺耳的刹车声音划破寂静。
哐当——
一声巨响。
林早跑到一楼车库,弯下腰,双手拽着卷帘门底部,咬紧牙,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甩。
闸门打开。
通体漆黑,高大威猛的重型皮卡车,如同野兽奔袭,挟带腥风血雨,呼啸而来。
远光灯晃过林早清澈明净的双眼,劲风扬起林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
林早不但不躲,反倒往前跑了两步,迎上前去,用力朝车子挥挥手。
“骋哥,这里。”
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显然也看见他了,一手扶稳方向盘,一手熟练操作。
改灯、换挡、减速、转弯,一气呵成。
皮卡车一个漂移,顺顺当当地停在林早面前,距离他只有不到一截手臂的距离。
这个距离刚刚好,车门打开,不会撞到林早。不管是林早要上车,还是男人要下车,都很方便。
算是男人的肌肉记忆。
庞然大物归巢,在爱人面前俯首称臣。
林早扑上前去,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笑得眉眼弯弯:“骋哥?骋哥!”
“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小饱可想你了,刚刚还在看你拍的dv。我还想着,睡一觉起来,你就回来了,结果你真的回来了。”
“你饿不饿?今天是元宵节,按照古代人的传统,是要吃汤圆的。现在应该还没过零点,你快下来,我给你煮汤圆。”
林早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扒拉车门把手。
“傅骋,不要装酷啦,快点下来。”
“要我请你吗?骋哥,请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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