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地喊了一声:“早——”
为什么要骂他?
他带着丧尸,赶走敌人,保护老婆儿子。
怎么又骂他?
林早抿了抿唇瓣,缓了语气:“吓死我了。”
他牵起傅骋的手,勾住他的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
“我怕你受伤嘛,怕你暴露,怕你被其他人发现。”
“万一……”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现在回到家里,冷静下来,他才恍然感觉到,刚刚在邻居们面前表演的那一场,实在是有点刻意了。
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虽说他们赶走了敌人,也赶走了丧尸,但是……
如果邻居害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旦他们看出来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赌咒发誓,保证自己一定把傅骋看好。
可要是邻居不信,他又该怎么办呢?
要他们离开家里,出去流浪吗?
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呀。
又不是他想让骋哥变成丧尸的,骋哥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暴露的。
骋哥不出马,整条街就会被抢劫犯占领。
骋哥出马了,他们又没办法在街上继续住下去。
林早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傅骋见他红了眼眶,也顾不上委屈了,赶紧伸出手,就要帮他擦眼泪。
小早,别哭了。
出什么事了?我再帮你出气。
林小饱也扑上前,抱住爸爸的腿。
“爸爸,你怎么了?大爸爸把坏人赶跑了,你应该高兴啊。”
“没事……”
林早拍开傅骋的手,自己抹了抹眼睛。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林早一激灵,赶紧整理好情绪,转头看去。
他没敢答应,生怕又是敌人。
可窗户那边传来的,确实熟悉的声音。
“小林?”
“诶!”
林早还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是张爷爷。
他不自觉捏紧了衣袖,等待张爷爷的宣判。
可是,张爷爷却说:“你和小傅辛苦了,别做早饭了,回去歇一会儿,我煮一点线面,你们等会儿过来拿。”
“啊?好……”
林早愣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张爷爷就住在他们家隔壁,他不可能没看见啊。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林早怦怦狂跳的心脏,稍稍放慢了一些。
他回过神来,扑进傅骋怀里,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骋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下次不许自己跑出去了!”
林小饱也张开小手,抱住爸爸和大爸爸的腿。
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吸溜——”
林早紧紧抱着傅骋,把脸埋在他怀里,上下蹭了蹭,又使劲吸了吸鼻子。
他哭了。
林早一向是坚强勇敢的人。
敌人集结逼近的时候,他在努力思索对策。
敌人打上门来的时候,他在奋力发射子弹。
就算是敌人到了楼下,就在敲他们家的门,他也能继续反抗。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可是现在,他哭了。
被傅骋惹哭的。
傅骋张开双臂,同样环住林早的肩膀,紧紧地抱着他。
他低下头,看不见林早的脸,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发顶。
他听到林早吸鼻子的声音,感觉到林早微微发抖的身体。
林早的眼泪,浸湿他胸膛上不算厚实的背心,直直地淹进他的心里。
要不了多久,就该把他整个人都淹了。
傅骋只觉得心疼,抬起手,摸了摸林早的脑袋,又上下抚了抚他的腰背,给他顺毛。
他喉头哽塞,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低哑地开了口。
“小早,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该擅自出门。
不该把老婆儿子留在家里,不该让老婆儿子为他担心。
不该……
“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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