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啊!结果呢?他昏迷不醒成了个活死人,床上躺了这么多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你倒好,躲在这里过你的逍遥日子,你对得起他吗!”
蒲沙脸上是未干的水痕,他茫然地看着庄旬的方向,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絮林见这个陌生男人居然敢对蒲沙吼,满腔怒火,几乎就要破口大骂,却听到身后的蒲沙轻轻地问:“你说什么……”
絮林回头,看到蒲沙的表情,狐疑地住了口。
庄旬拧着眉:“你装什么!”
“……”蒲沙道,“你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我有病吗?”庄旬头冒青筋:“你要不信,现在和我回去,我让你看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妈的……”庄旬爆了粗口,“你没死,那家伙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蒲沙撑着地,站起来。
他站不稳,絮林赶忙扶住他。
蒲沙勉强将自己的衬衫扣子扣好,原本整齐的衬衫经此一遭已满是抹不去的褶皱,沾满灰尘。他却没心思去理了,借着絮林的力才没跌倒。
他直视着庄旬,盛怒之下,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声音都在发抖:“你才是在装什么!”
“……”絮林头一次见到蒲沙这副样子。
他很少发火,很少流泪,很少情绪外露,他永远都是温柔的,笑着的,对谁都是一脸和气。可是现在,他却对着面前这个男人露出了怫郁的,带着痛意的质问:“是他骗我!是他要杀我!我凭什么要回去?!”
庄旬拧眉:“你说什么?”
“这一枪是他打的!”蒲沙吼着,声声泣血,“一个要杀我的人,他现在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庄旬听了,想也没想愕然反驳:“怎么可能!”纪闳沄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他。
“我亲身经历,还能有假!”蒲沙道:“当时是他纪闳沄亲自站在我面前,拿枪对着我,扣下了扳机!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我都躲得这么远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不要来打扰我吗!”
当时具体什么情况,庄旬并不知道。他那时因事并不在现场,事后得到的就是纪闳沄自毁腺体昏迷不醒的消息。后来他也查过,只查到是纪闳沄亲眼目睹了beta的死亡,心灰意冷之下才自毁腺体。
只是亲眼目睹。
怎么在蒲沙口中,变成了纪闳沄亲自动的手?
“怎么可能呢……”庄旬喃喃,被彻底搅糊涂了。
絮林也愣住了。
他咂摸着蒲沙口中的名字。
“纪闳沄……纪……”
纪。
纪家?
是,纪家的人吗?
絮林屏住了呼吸。
他愈发戒备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庄旬抓了抓头发,脑子里一片浆糊:“不是,艹,烦死了。”
他视线来回在蒲沙和絮林身上游移,有千千万万个疑问,想到正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深吸口气,静下心。
“这些事以后再提。”
他面对絮林:“絮林,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絮林不说话,打量着他。
“我是庄旬。”庄旬道:“纪槿玹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你的帮忙。”
“情况不好?”絮林挑眉,“他死了吗?”
“……还没有。”庄旬领教到了宗奚说的那句‘他恨他’是什么意思。道:“不过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离死也不远了。”
“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刚刚脱离生命危险,需要一个高匹配度的oga信息素去安抚他,让他的易感期稳定下来。但是……”庄旬道,“他的腺体出了问题,如今只能接受你的信息素。你是这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
絮林沉默半晌,问:“我为什么要救?”
他道:“救了他,谁来救我呢。”
庄旬反问:“那你就忍心看着他死?”
絮林咬紧牙关:“我为什么不忍心?”
庄旬闭了眼,复又睁开,道:“你帮他一次,我帮你。”
“帮我?”絮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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