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看忠义侯如何抉择了。
提及忠义侯,平翠便问:娘娘觉得,他会上哪条船?
周皇后目光深沉:本宫猜不出,你如何想?但依线人所述,他更像是要选罗家。
平翠静声片刻,摇头道:不一定的。活阎罗嗜杀只是个莽夫罢了,但那于六可精通纵横之术,荀家后辈没少将心血覆在她身上,当年若非探子回来慢她一步,忠义侯哪里还能后继有人?娘娘且再看看。
周皇后侧回首,看向平翠的目光更温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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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国子监放课,燕姒一归府,便有宫中人来,前院正在接见,她跨入正堂,上次在熙和宫见过的大宫女便朝她一礼。
姑娘,娘娘差奴婢来给您送赏赐,这是她心爱之物。
旁侧宫女随即上前,将三个匣子呈给燕姒。
燕姒一一看了,欠身做礼:臣女谢过娘娘美意,但臣女无功,何敢贪赏?
大宫女眉头顿皱,愣了愣才道:之前姑娘送的香囊,娘娘很是喜欢,这才给了赏赐,娘娘还让奴婢来跟姑娘讨个配香的方子。
燕姒不好再拒,从容应下道:那请稍待。
清玉院还离着一段路,燕姒招来女使,要用老侯爷书房的笔墨纸砚,等东西拿了过来,她便坐在正堂写了满满两张制香的方子,皆是日前宣贵妃夸赞过的。
待墨迹干了,又令泯静拿些碎银,一并交到大宫女手里,笑着道:姐姐路上辛苦,小小酬谢不成敬意。
大宫女露出喜色,收下谢了她,又接着道:中秋将至,娘娘说女儿家该好好打扮一番,里头的珠花步摇,姑娘正用得上呢。
燕姒意会下来,扭头瞧一眼外头的太阳,说:日头正晒,姐姐不如留下吃盏茶再走。
大宫女微笑婉拒,说宫中事多,宣贵妃还等她回去复命。
燕姒目送这行人出府,回身之时,一张脸疏淡下来。
泯静瞧被搁在桌上的全套珠花,扁嘴说:这是赶鸭子上架呢?
可不么。燕姒冷眼道:偏还真就得上。
泯静心有不甘,正想小声嘟囔几句,燕姒拍她的肩,脸色有了缓和,说:好啦,饿死啦,东西拿上,回清玉院用饭。
一听用饭,泯静也重展笑颜:好,咱们先回去用饭。
她一人端不下三个匣子,请了前院两个女使帮着拿。这两个女使送她们主仆二人至院门口,将手中物转托给清玉院的人,欲转身要走,看见门口的银甲军,忍不住慢下脚步,小声调笑了两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泯静将这些看在眼里,也跟着去瞅左侧那个生得高大威猛的银甲军,瞅了一眼,心道怪不得。
走什么神呢?燕姒在旁边问。
泯静耳根红起来:门口的银甲军换了新面孔,姑娘没瞧见么?左侧那人,模样还挺好。
说起模样好,燕姒脑中蓦地闪出一张脸。
这脸叫她自己吓一跳,不对啊。
哪里都不对!
她停下往院中走的脚步,倒退回到院门口,盯着左侧银甲军仔细看,这银甲军不明所以,侧身过来朝燕姒抱拳,单膝砰的一下着地。
小主子有何吩咐?
此人说话的声音浑厚,毫不拖泥带水的行礼动作,透着一股子豪气干云,他肩宽背直,一张脸轮廓十分硬朗,鼻梁挺拔,嘴唇厚薄适中,在儿郎里头,的确算是好模样。
但他带刀而不握扇,披甲而不着裙,目光刚毅而不深邃。
燕姒看来看去,始终心止如水,而后摇头叹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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