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躺在地上的孟冉脸涨成猪肝色,时知许也没好到哪里去,孟冉不断用手肘撞击她,面色愈发惨白,手上力气却丝毫不减。
忽然,密码门拉开,王飞带着一群手下涌了进来,二小姐
程意松了一口气,捂住大腿的血窟窿,彻底瘫落在地。
很快孟冉被摁住,打了一针镇定。
刚抽出身,时知许便不管不顾地冲到程意身边,将程意翻过身,半抱在怀,检查着伤口。
她身上藏了小刀,孟冉折磨了她快一天,几乎寸步不离,直到程意转移了孟冉注意,她才得了空隙割开麻绳,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是因过度用力,还是因为其他情绪,程意感受到时知许的胳膊止不住打颤,目光凝在她脸上,笑了笑:好久不见啊。
接过医疗箱的动作一滞,时知许眼眶猛然发烫,手下动作更快,开始包扎止血。
一室寂静,唯有时知许处理伤口的动静,孟冉被人架着,她低垂着头,长发垂落,看不清面容,全身散发无形的阴郁,身旁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大气不敢出,被特地叮嘱过,他们盯着眼前的地砖,也不敢乱看。
王飞亦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垂手候在程意不远处,等待指示。
给她披件衣服,送到医院,不要伤了她。
离开前,孟冉低低唤了一声姐姐。
我的愧疚是有极限的。程意没看她,正抬手替她包扎的时知许披着外衣,语气淡极了。
室内剩下程意和时知许两人,泳池翻腾着浪声,空旷回荡。
程意平躺下,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她能感觉到时知许在哭。
别哭了,还怪痛的,快包扎吧。
对不起。
扯平了。程意叹气说:以后要学会主动。
主动,这个词太抽象,涵盖了太多。
其实,程意想更具体化一些,她脑袋有些混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只说:我还挺喜欢你以前打直球的样子。
没有回应,程意费力地直起身,见时知许双膝合拢跪她身边,手上正撕着纱布,她强调:听到没?
时知许轻轻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看她,似在逃避什么。
她问:你不晕血了吗?
早就不晕了。程意不满,拦住时知许包扎的手,捧起她的脸,问:嗯是什么意思?
程意,不要闹了,你还在流血。看着程意毫无血色的唇,时知许心里急恼,尾音隐隐发颤。
程意固执地盯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星芒,一如当年向时知许告白的模样。
是岁月洗练,也淘不去的坚定。
时知许心头悸动。
从小到大,她像是步入沙滩被捡起的第一枚贝壳,总是会被抛弃、被替代,在失望中恶性循环,渐渐失去了期待的能力,随遇而安。
可突然有天,来了一个人,她刚走入沙滩的第一步,就捡拾起了自己,漫走在广阔海边,无论再遇到的贝壳有多么亮眼,都与她无关。
时知许从未被如此明确坚定地选择过,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没有。
时知许看着程意,说:嗯,扯平了。
哽咽难言,不长的话碎得不成样。
程意觉得好笑,怎么一向冷静的时教授越来越爱哭,揩去她眼角的泪痕,那就不许再提了。
你疼吗?程意看向她手腕处的淤青、脖颈的血痕以及胳膊上泡得泛白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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