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都带了哭腔,但好在是没有真的哭出来。
“公主,冷嘉良。”冷嘉良连忙接了话。
“冷嘉娘,你背她。”苏道安抱着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转身就要走。
“公主,是良不是……”
苏道安忽然回头,面色阴沉地可怕,冷嘉良识相的闭了嘴。
从黑狱到千灯宫并不是很远,步行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除夕夜宫中巡逻的侍卫较少,一路上苏道安只是抱着灯走在前头,不说话也不回头,跟在后面的两人也不敢大声喘气。
远处的天空忽然有烟花盛放,苏道安停下脚步,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过身示意冷嘉良将唐苡放了下来。
“你回去吧,虽说是除夕但黑狱离人也不太好。”苏道安似乎是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虽然还有些明显的难过,但也比方才要好了太多。
“呐,这个给你。”她说着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颗金珠来,“压岁钱。”
“哎哟!”冷嘉良面上大喜,伸出双手接过来连连谢恩,“多谢公主!公主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吉利话从冷嘉良的嘴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似乎更受用一些,唐苡眼见着苏道安原本还残留了些忧郁的脸上再次绽出笑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称奇。
谢过恩后,冷嘉良将手里提着的灯笼交给唐苡,然后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没影。
苏道安走过来,一手抱着灯,一手伸进唐苡的狐裘里摸了摸,拉住了她的手。
唐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惊讶,安乐公主的手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样光滑细腻,掌心和指尖反而还都能察觉到一丝粗糙。她轻轻动了动,感受到对方的拇指指腹处,有一层很明显地硬茧。
“前面就是千灯门了,这点路你能走得动吧?”苏道安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唐苡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称是。
烟花依旧不断,漆黑地夜空中不断有火光绽放,耳畔似乎还能依稀听见欢笑与乐声从层层宫墙的另一边传来。
“那是宫里的烟花,每年除夕合宫夜宴后都会放的。”苏道安一面开口,一面拉着她顺着宫墙往前走。
大约是为了配合唐苡,她故意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公主怎么没去夜宴?”唐苡问。
“病了。”苏道安答,“那天在黑狱被吓的,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尸体。”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真的好可怕,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
尽管她的声音确实有些病态的沙哑,但唐苡依旧莫名觉得苏道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
“惊蛰姑娘和小满姑娘呢?”她又问。
“回去过年了。”苏道安说。
“两个人都走了?”唐苡有些意外。
“嗯。”
苏道安点点头,她推开宫门,拉着唐苡跨了进去。
与所有第一次来千灯宫的人一样,唐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道安感受到唐苡的情绪变化,有些小得意,她从来都是藏不住心情的人,于是说话的声音也自然而然的带了些许骄傲。
“我和惊蛰说小满会留下来陪我,又和小满说惊蛰会留下来陪我,所以她们就都走啦。”她拉着唐苡径直穿过正殿,来到了自己的寝殿门口,“她们二人一整年都陪着我呆在宫里,到了头总要去和家人团聚一下的嘛。”
寝殿中的灯似乎一直亮着,守夜的小宫女为苏道安打开门,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唐苡。
“辛苦你了,回去吧,今晚不用一直在这里。”苏道安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颗金珠递给她,”呐,压岁钱。“
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挥手拒绝。自然不是因为不想要这钱,而是公主给的实在太多,多到令她甚至都有些惶恐——这一颗金珠几乎已经抵得过她这一整年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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