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蛛网。把房间里的窗帘收了下来放进小时候洗过澡的铝盆中加上洗衣粉搓了搓,最后晒到院子里。
又提着两只瘦鸡敲开了隔壁婶子的院门,最后带着一大包推脱不掉的沙琪玛回到了家。
夜晚,她躺在这张睡了十八年的床上,从有记忆起开始回想,爷爷是如何一点一滴教她长大,自己又是怎么从书中浅显地认识世界。到后面她忍不住畅想起未来,清晰可见的未来中,她的身边将会有一群生死之交的朋友,她们会一起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也许那间面朝大海种满鲜花,挂着亮晶晶风铃的屋子也能实现。
想到那栋海边的小楼,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另一个人。
然后她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夏烛起了个大早,去镇上的香火铺买了些东西带到了爷爷的坟前。她哼着小调将周围的枯枝败叶清扫了一些,别的青草野花就任由它们生长。
她坐在爷爷的墓碑前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把这段时间结识到的朋友都介绍给了爷爷,让他不用担心自己,现在的夏烛今非昔比,已经很会跟人相处了。
“还有一个人…”她摸着衣服内兜里的艾草香包,声音变得越来越轻。
“一个奇怪的人。”实在找不出别的形容,她只能用奇怪来解释。
夏烛告诉爷爷,那个奇怪的人长得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可是说话刻薄,性格也不讨喜,莫名其妙的,她却认为他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他是一个富有的,也许有些地位的人,身边有很多威风凛凛的妖神,和奉承谄媚的族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烛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在人群越是密集的时候,那个人就越是悲伤。
“爷爷,我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您亲手养大的对吧我是夏烛,不是别的什么人…”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夏烛才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村子来到了镇上的车站。
春寒料峭,她裹紧身上的外套,站在车站门口等待最后一班车开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走了半天路才吃上第一口热食,水蒸气糊上她的镜片,不得已腾出一只手,用手指刮掉挡眼的雾气。
一辆车开进她刚刚擦亮的视野中。
她从黑色的车窗反光上看见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往身后的候车点指示牌看了一眼,犹豫了两秒钟,她还是将烤红薯重新包起来揣进兜里,拖上行李箱往旁边挪。
“又想自己走是吧?”
车窗缓缓降了下去,露出一张阴郁的脸,线条紧绷,浅色的眼睛带着不满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正在龟速挪动的夏烛。
“没想自己走,只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她小声的说着,虽然确实不知道上哪儿找到嬴惑,但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好了,我有自知之明,现在自己出现在这里了,你还在等什么?不上车吗?夏烛同学。”他把她的名字念地抑扬顿挫。
“可是我已经买了车票了。”她将那张薄薄的票根举到眼前。
“得了吧,坐你那一躺又躺轮班换的破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树山。你就不想快点见到风家那几个人吗?”
夏烛认真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把行李拖到门边。
“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往车站里跑。
嬴惑又降下他这边的车窗,把手肘支在窗沿上,忽然觉得车里的温度特别高,闷闷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傍晚的春风带着凉气吹在他皮肤上,那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刚刚好。
夏烛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闷闷不乐地坐在副驾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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