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后,那原本啜泣着的女人却慢慢抬起了头。
她眼里哪里有一点悔过和悲伤,只冷冷望着小丧尸离开的方向:“老祖宗,大阵随时都可以发动。”
而之前一直被称为“老祖宗”的老翁,居然此时也低头恭敬道:“拖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大阵启动了,请您务必别放过他。”
而那个不起眼的、被吓得发抖的少年却缓缓在众人簇拥下,站了起来。
他舔了下嘴唇:“待大阵一动,他们一个个都得乖乖被放血,等放完了,那一身皮、肉、骨,随你们处置。”
“祖宗高明!”
“多谢老祖宗!”
在场的所有修士们全都露出感激的神色来,一看就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关于“升修为”的畅享中。
所以他们谁也没注意到,那地牢里丝丝缕缕的血气、怨气,一直都在朝着某个方向汇聚。
人们忙着收拾四周、准备法器,而被族人奉承的少年,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忽然,他脸色一变。
他连“不好”两个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刹那间胸腹一痛、嘴角溢血。
而此刻,整个大宅废墟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匍匐在地。
如山洪海啸般的压力压在他们的头顶,几个修为低的甚至已经直接七窍流血没了气。
“咚——咚——”
鼓声一样的动静朝他们靠近,每响一声,周围的就多出几个死人。
等到这鼓声贴着少年的脸响起来时,他已经脸色惨如金纸。
一个黑雾般的东西立在他的面前,这黑雾体积庞大,几乎要盖住整片天。
少年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艰难开口道:“恳请阁下”
他一件一件地说着家族里的珍宝珍藏,说着要是留他一命、他愿奉上一身修为再为对方做奴做仆。
那黑雾听了,居然就真的没再动作。
少年以为对方被自己说动了,正窃喜着抬起头时,他忽然看到了一张嘴。
一张向两边高高咧起的、极其巨大的一张嘴。
它对着他,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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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饕餮去哪了?这个啊”
狻猊的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就是不去看小丧尸。
忽然,他眼角扫到一团灰,赶紧道:“那里!那!饕餮明明就在你背后,是你自己没看见嘛”
小丧尸转过身,眼睛一亮。
他立刻把饕餮抱了起来,努力掰着自己手腕试图抚摸对方,直到饕餮拿脸蹭他时,他才停下来这非常折腾关节的动作。
狻猊瞥了眼小丧尸的脸,又看了看正挺肚皮的饕餮,哼哼两声,甩着尾巴走了。
他打算去看看那一家三口。
离开那宅子的时候狻猊顺手拿了堆灵丹,往那夫妇嘴里分别灌了几瓶就回头去找小丧尸了,可后来那女子又拖着一身伤跑了过来、后面更是伤上加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狻猊的耳力不错,还隔着老远他就听见那个妇人在说话。
“那孩子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非常虚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就是他救你回来的,他没、事。”
妇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活着,就好。”
“他们带了很多药出来,我给你用了一些你身上的伤没大碍,只是今后,恐怕都、不能再修炼了。”
妇人叹气:“修不修炼也没区别,我用了秘法血涂阵,恐怕也没多少——”
下一秒,她却惊异道:“咦?阵法散了?难道是”
男人打断她,像是拿所有的力气在喊出这句话一样:“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全死了更好!再也不会有人盯着你和咳咳、你和年年了!”
被喊到名字的女孩轻声问:“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
听着那对夫妇说着今后的打算,狻猊回头朝着小丧尸和饕餮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换了个方向继续往前。
这山里有一条小溪,等溪水流出去了就会汇进一条河。
四百年前,河水甘甜清澈,可是自从来了一个落魄的修仙者后,只短短一年时间,这河里就没了鱼虾,再后来就连水草都不长了。
最近几十年间情况恶化,冬天还好,要是到了天气热的时候,那河水就会飘出一股奇怪的腥味,闻着就难受。
狻猊虽然只是比小丧尸他们先穿过了漩涡一两分钟,可是他却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五十年。
他也没小丧尸那么好运,刚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漩涡扔到了这块大陆的另一边,在终于找到那什么能量的端倪后,后面又才翻山越岭地找过来。
狻猊一路上听过见过了许多,想着那弥漫着怨气血气的河流,以及那座漆黑亭子里一个个女子做的人蛹,他也忍不住从鼻子里嗤出几口气来。
“活该。”
月光如水,像是纱一样地披在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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