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古谶阵的唯一修成者!要是能得几分传承,何愁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不知有多少阵修闯过太初秘境,葬身在变化的幻境里,尸首留在太初无涯峰底下,化作菩萨巨掌底下翻筋斗的侏儒。
金多宝年轻时野心勃勃,曾不止一次地闯过太初秘境,后来能成为首屈一指的阵修,无非是因为他活着,还得到了一二分传承。
想不到多年过去,竟有人在他面前玩起了这种把戏。
随着秘境中雾气的消散,无数由赤金字阵所化成的金轮,渐渐拼凑出一句谶言——
新的幻阵即将成型。陶偶绝不会再错失良机,必须抢在阵法形成前,抓住它!
金多宝心思变幻,耳听八方,却半点儿不耽搁口中唾沫横飞,两片嘴皮子都骂得发干了。
猴子也真能忍,他都骂得词穷了,想起小还神镜中单烽那被抓乱了的头发,信口骂道:“没根儿的阉猴,总不会是单烽睡了你相好!你只管藏头露尾,他将被盖一掀,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连头发都没梳哩,非得被他攮坏了不可,也好,你痛痛快快地死了,还能求他投个人胎——”
话音未落,黑暗中劲风呼啸,一道符纸被生生打入他后背中。
【谶阵?五马分尸!】
金多宝四肢剧痛,如被烧红的绞索所套。陶偶单手打了个响指,巨力迸发,鲜血四溅!
金多宝的忌惮不无道理。
这猴子最可怕的地方,便是手中握了几道谶阵传承。
五马分尸四字一出,便足以穿透任何法宝,无视因果,将肉身一举撕裂,即便是体修也不能幸免。
只是响指过处,金多宝已腾跃而起,反手一抓,喝道:“来!”
他倒提猴尾,将它一把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陶偶尾巴砰砰甩动,阴冷道:“不用谶阵,你还妄想抓住我?”
它身躯咯吱咯吱作响,透出层层裂纹,显然酝酿着某种逃脱的法诀。
“对付你,用得着谶阵?你金爷爷摆弄谶阵的时候,你还在猴山玩泥巴。你小子悟性不差,能从刚刚的阵法里悟出五马分尸谶来,可惜,能绘制成符的,不过两张吧?”
金多宝道,将左足的靴子甩落在地,五枚小趾皆被生生扯断,一跳便是一枚血脚印,他却纵声大笑起来:“小子,一道五马分尸符,只扯落我五根足趾,滋味如何?”
陶偶眼珠骨碌碌转动,竟流露出求学若渴之色来:“哦?为什么?”
金多宝道:“你以为得了谶言就完事了?要想使得得心应手,还得千百次地拿人试阵!”
陶偶冷笑道:“你倒是报应不小啊。”
金多宝抓着陶偶的手一紧,很快,狞笑起来。手腕上的玛瑙珠颗颗都泛起了深重的赤色,当中一颗更是猩红得如沥过血水一般。
“你小子今日所走的邪道,我早都走遍了。”
金多宝道,手掌当空一挥。
秘境一角突然被照亮,数不清的赤红丝线中,悬吊着数道不知生死的人影。其中两具只剩腰腿的残尸,如风铃般摆来荡去。
常人见了这样的场景,惊怖还来不及,金多宝却是早有预料。
“用人来喂阵?这一手把戏,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了,”金多宝道,“谶阵不听使唤,却会跟着里头的人来变化,命格越特殊,执念越强烈,越会被抓成阵眼,把自己的生平变成秘境里的一出好戏。难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说起以人养阵的往事,平淡得如吃饭喝水一般,又嘿地一笑:“我曾丢了个五百岁的王公进去,听说那老头儿顺遂得,一顿饭十个神仙娘子轮流喂着吃,须子白得跟一捧银似的,他娘的却是个老骗子,激出了个一梦黄粱阵。
“我那会儿穷酸啊,想着试试吧,到手的谶言不试白不试,出去后,朝赌场里丢了一道黄粱符,痛痛快快地通杀了十天十夜,谁知银子刚到手,便化作了粪土。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些人看着安安泰泰的,变出来的阵却比蝎子雨还毒辣,我那些个同道,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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