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柠完成最后一组拉伸,气息微乱,汗湿的碎发黏在颈侧。抬眼时恰见一道身影走近,是成浪的朋友凌深。
近来总在健身房碰见他,连训练时段都渐渐重合。往常她有教练指导,交谈不多。今日见她练完,凌深主动过来搭话。他说话体贴,句句都能落到人舒服的位置。成浪也擅长聊天,却更爱用话尖戳她,念在他日日接送、餐饭用心的份上,齐柠懒得同他计较。
成浪在停车场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他早看见凌深上楼,却莫名不想打招呼。
“今天在健身房碰到你老板了。她有点可爱啊。”前几天凌深发来这条消息时,成浪盯着屏幕,胸口闷着一团说不清的火。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齐柠生出了某种掌控欲。她广交朋友、作息规律、活得日渐丰盛,这一切非但没让他放松,反而扯出一种失落感。
当然,他近来情绪沉郁,根源不止这一桩。
他和韦意彻底断了。残存的怜惜与未烬的情欲,被一刀斩尽。起因是某次一起看电影,他瞥见她衣领下若有似无的红痕。起初以为是过敏,韦意却眼神闪烁,问起就含糊其辞。
成浪心生疑惑,再叁追问,她才哽咽着坦白。她说那是她上司留下的。从她毕业进公司,那人就不断骚扰,工作上处处刁难,有回出差被灌得神志不清,才让那人得了手。
成浪听得火起,当即要拉她去报警。韦意却死死按住他,泪落得又急又怕,反复求他替她想一想——眼下行情差,工作不好找。没想到看完电影第二天,赵姐直接拽着他去了韦意公司参与一场会谈。
对方来了两个男人,成浪初时疑惑为何他这新人能参加这种聚会,后才了解这会谈的目的。其中一人,想必就是韦意口中的上司。
果然,开场还在聊业务往来,对方不断表达对赵姐公司的信任,回忆以往合作愉快,展望未来共赢。临到尾声,话锋忽然转向年轻人就业问题。
成浪知道正题来了。想起韦意衬衫下的吻痕与齿印,胃里一阵翻搅。那男人除了隐去韦意的姓名,主动事无巨细地描述两人关系,韦意如何费心接近、刻意引诱,如何随传随到、百依百顺……成浪的手在桌下攥紧,指节发白。他口中那个韦意,与自己认识的判若两人。
“没资源、没背景,就别自作多情碰不该碰的东西。”男人像只开屏的孔雀,姿态傲慢,笃定自己胜券在握。
成浪几乎气笑。赵姐连忙打圆场,两边安抚。折腾半天,直到赵姐再叁保证成浪绝不会再纠缠韦意,两人才被“释放”。
刚回办公室,赵姐就关了门训他。成浪满心愤懑,想找韦意问个清楚,却发现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
成浪接连吸完叁支烟,胸中依旧积郁难平。他对韦意残存的情意几乎消散殆尽,如今再回想那些约会时的亲密接触与拥吻,所牵扯出的欲望,似乎更多源于自己对那段辉煌校园时光的追忆。
短短一年光景,每个人的变化都远比他预想的更为剧烈。韦意与那个男人之间如同“罗生门”般的纠葛,他感到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无辜卷入的旁观者,成了他们复杂游戏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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